物,出乎意料,既不是她曾经死对头梅芳,也不是她深恶痛绝王曼卿,而是个名叫沈祖英人。至于说她对沈祖英心生反感乃至厌恶理由,说来十分可笑——做梦也不会想到,春琴讨厌沈祖英,竟然是因为在故事中写她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春琴说,她平时最讨厌戴眼镜女人,“文乎文乎,装模作样,讨厌死人!再说,你们两个孤男寡女,成天呆在那个图书馆里,天到晚也不知道搞什勾当。你竟然还夸她长得漂亮!”
按照春琴建议,把沈祖英与在下午喝茶时“讲文论史”部分,全部予以删除,并重写“沈祖英”节。
不过,春琴建议并不都是那荒唐可笑、蛮不讲理,有地方,也可以说很有见地。比方说,雪兰与离婚后,本有大段文字写到小武松、银娣去上海后生活经历。可春琴说:“你会写镇江,会写南京,会冒出个合肥,现在又来个上海,搞得头大。再说,他们在上海跟女婿那点事,与整个故事全不相干,劝你还是把它划掉为好。”
你还别说,这大段枝蔓被划去之后,文章脉络顿时变得清晰流畅许多。
在这部小说第四章,还写到高定国与春琴之间段交往。当时,龙冬因第次吸d被抓,经人指点,春琴硬着头皮去哀求定国出面疏通。他们见面地点被定在英皇酒店个套房里。这是春琴亲口告诉段秘闻,其真实性毋庸置疑。关于这段让人心惊肉跳故事,在写作时已尽可能地使用烟云模糊之法,写得极其隐晦。但当读到这段,因担心春琴听以后大发雷霆,就直接跳过去。后来,经过反复斟酌,还是决定把它删掉。
这是小说中唯个春琴没让删自己主动删去段落。
不久前天,打出租车去青龙山采石场搬运行李(寄放在传达室行李中,有最为看重珍宝——你知道,那是母亲留给全部书信)。在出租车上,听到收音机里,个著名作家正在接受记者采访。他颇为轻佻地对记者说,在中国,作家拥有完全创作自由,想怎写就怎写。听他这说,就知道他在说瞎话,气不打处来。假如他像样,也找个春琴这样人做老婆,他就会知道什叫做“完全创作自由”。面对春琴这样个“,bao君”,能有什自由可言?即便她没让你删,你旦想到可能会有可怕后果,恐怕早就把那些会惹她生气字句删得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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