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平米小屋就是她家,四壁皆为木板,排朝北花式长窗,平日晒不到太阳,到冬天冷入骨髓。
小然父亲于九八四年病故,她家是太子巷唯单亲家庭,不过很快李忠诚和李白这对苦命父子也加入这个行列。
李忠诚原是农机厂铸工,长着个尖尖脑袋,身材瘦削,常年穿两身同款劳动布工作服,家里那身较干净,厂里那身油得可以粘住蟑螂。九八四年农机厂火灾中,李忠诚疯狂地冲进火场,拖出名昏迷工友,这身油款工作服混合着他腈纶毛衣在后背燃起大火,发出惊人噼啪声,他倒下去,满地乱滚还被工友们用扫帚打好几十下,经人民医院抢救,背部留下个锅盖大小圆形伤疤,有点像乌龟壳。自此在工厂浴室洗澡,工友们都有种冲动,想在那伤疤上写个字,比如“勇”,比如“拆”,八五年李忠诚荣获英模称号,在省城见到大领导,同时破格提干,到供销科做名科员。两个月后,供销科因贪污公款、私藏小金库,全员蹲号子,唯李忠诚呆头呆脑幸免于难,遂被提拔为副科长。此时他再去工厂浴室洗澡,大伙只想在他伤疤上写个“福”字。
然而李白母亲白淑珍与人私奔。
人们想不明白她为何在李忠诚升官后选择离开,人们怀疑他烧坏不只是后背(后经澡堂验身得以释然)。九八五年,在场海啸式激烈争吵中,白淑珍举起李忠诚供在墙上英模奖状,连同镜框起砸在地上,枚玻璃碴划过李白小腿,留下道血杠。李忠诚忍无可忍(为奖状,而不是为儿子),抬手给她个耳光,终结他们长达十年错误婚姻。
发生什?李白那年九周岁,刚刚吃过半个甜得发齁十虚岁生日蛋糕(是,很多他认为发生在十七八岁事,实际是十五六岁,这导致他记忆总是出错),剩下半个放在五斗橱上,继续再吃,又被奶油里另枚玻璃碴子划破嘴,可见白淑珍这砸是多大力,多彻底。灾难,灾难是瞬间毁灭,长久寂灭。很快,家里关于她切痕迹都被李忠诚扫除干净,包括她在李白作业本上签名字,也被勒令擦干净。李白稀里糊涂,不明所以,是曾小然淡然地告诉他:“你妈给你爸戴绿帽子。”李白问:“绿帽子是什?”曾小然拍拍他头说:“就是和别男人好。”
多年后他在小说中写道:这故事,开始就是高潮,其后才是漫长铺垫。白淑珍没有回来,他直等到夏天,家里脏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