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诚出狱后(吴里人搞不太清拘留、劳教和劳改区别),回到农机厂,厂里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到底是降级使用,还是开除出厂,总之在这个当口提拔他显得有点不合时宜,毕竟太子巷口公厕还没修缮完毕,十分影响群众生活。几天后,位省城大领导来到农机厂视察工作,领导犹记得当年火灾和救火英雄李忠诚,提出要见见其人。厂长把李忠诚牵出来,与领导握手,记者拍下照片,上《吴里日报》头版头条。
那还是报纸印刷极为粗糙年代,用现在话说,图片像素极差,但不是马赛克,而是让人脑袋发晕小圆点,必须拉远到定距离才能看清人脸,有些是领导干部,有些是劳模英烈,偶尔出现通缉犯脸。次日,这位和大领导同框昔日英模被人们远远近近地比鉴番,随即接到
忠诚推向墙根,块水泥板飞至半空,重重地落在他脚背。这次他终于倒下。
“他又死回。”李白伸出两根手指,告诉曾小然,“等他再死回,就可以和俞阿姨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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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七年还有更多故事。李白将记忆准心校准下,是,让暂先放下与曾小然那场荒唐恋情(就像少年于连尾随着洛丽塔走过明亮大街),继续在李忠诚故事里徜徉片刻。
他被判拘留十天,在看守所过得不太如意,挨打,糊火柴盒,且没有个人去探监。他自感仕途尽毁,始于场安全事故,终于场安全事故,他可能要回到车间里去做铸工。某天,俞莞之出现在他眼前,双甚难看出心思睡凤眼,探监她还穿着落肩梅。他英雄气概早已委顿至尘埃,爱情尾随而来,包括上场天打雷劈爱也在心头涌动……两人谈会儿,俞莞之间:“你怎不问问李白情况?”
“竟忘。”李忠诚有点得意忘形,“这小贼应该住在他堂叔家吧?”
“不,他住在家。”俞莞之说。
“让他给你们倒洗澡水吧。”李忠诚不知羞耻地说,“不能白住啊。”
俞莞之望着李忠诚,后者这多年从白淑珍那双过于水灵眼睛里总能读出内容,尽管可能是误读,但他真看不懂睡凤眼在表达什。他继续叹苦经:“当不成副厂长,可能要去做铸工,你考虑考虑。”他伸出沾满浆糊手试图与之握别,俞莞之站起来就走。
“这个老蠢货,就在那瞬间,他永远失去俞阿姨。”李白始终为之耿耿,要不是他假扮清纯,骗得信任,很可能当晚就被俞莞之赶回太子巷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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