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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忠诚频频出差日子里,生活步伐细碎宁静,李白为自己做饭洗衣,晾晒夏季凉席和秋季被褥,缴纳水电费,迎接有线电视入户。这是类近老年人时光,细如棉线,以往昔为针,缝合着渐渐四分五裂自己。稍等,往昔在哪里?那就以空虚为针吧。既然老爸和
但爸爸说她手指太短,后来勉强答应,去跟农机厂工会主席学几天。拉出来调门比她尖叫声还难听。”
李白不想再听冯江唠叨。可能是笛声过于催尿,学生们纷纷站起来跑厕所。周安娜没下台,整整乐器,按照节目单开始吹奏第二首曲子。她有点慌,看得出来,她吹错,停五秒钟。李白阵揪心,现在连坐在前排教育局干部都站起来。冯江在李白身边发出感叹:就这水平,学音乐是非常浪费时间,她需要安慰。
周安娜停止演奏,环顾台下,有男生开始打唿哨。她捏着银色长笛,向手心拍打两下,仿佛那是根警棍,接着她连躬都没鞠,径直走向后台。
“周安娜,好样!”李白踩灭烟头,对着舞台大喊。
她冲他所在方向比个中指,步履不停,消失在帷幕后面。李白追过去。啊喜欢她狂野,她自尊,旁人无法理解决绝。冯江拽他把:“建议你去洗个脸。”李白意识到自己这副鬼样子不可能让个正在生气少女平静下来,他冲进厕所,拽开个正在水龙头前搔首弄姿小学男生,对着墙上破镜子洗去脸铅华,又把那男生拽回来,用他红领巾擦擦脸,奔向后台。
他看到幕是周安娜坐在道具箱上,站起来给冯江个嘴巴,出手如电,躲无可躲。她背着琴匣扬长而去,冯江极为委屈,与迟来李白同注视着她背影走入暗处,忽然亮,她掀门帘出去。
“你对她做什?傻逼。”李白问。
“什都没做,只是站在她面前笑。”
这就够。十八岁少女耳光,相当珍贵,竟从未获得过这种奖励。冯江仍然在嘀咕,他暂时还不能理解:耳光不仅仅是惩罚。
现在开始合唱。合唱永远是正确,合唱将抹去表演中尴尬、无聊、惊愕,什多声部合唱,见你鬼去,除领唱那个女生是校长小姨子女儿,其余人等都请发出同种音调。音乐老师注意到李白脸上没有妆,但合唱已经开始,绝无可能将他从堆张着嘴浓艳脸蛋中摘出来。更可气是他居然连嘴巴都懒得动下,甚至闭上眼睛,仿佛来到大型枪决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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