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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巷往事》在年内卖到三万册,虽然未获任何文学奖,但方薇评论文章却在年底拿到业内优秀论文。“小说口碑平平,评论却拿奖,多奇怪事。”
“嫉妒吧。”方薇说。
初出道即大卖,此后李白又发表些短篇小说,方薇都持批评态度,认为陈旧、狗血,瞎鸡巴刻画人物。“这批人物都像是吃药出来。”
“哈姆雷特堂吉诃德好兵帅克无不是神经失常。”
“可你写得就像身边熟人忽然发疯。”
后来,没有后来。就像人生中场翻天覆地大事发生后,接着又发生些琐碎、拧巴小事,以为度过这段拧巴期可以重回巅峰,其实只是临终前喘息。李白曾经认为会和方薇发生段震慑灵魂爱情,结果她嫁给别人。他呢,也没再写出长篇小说。多少事情都是这样,从曲线来看,跃过个峰值后跌落,小幅度震荡两下,意思意思,随即歇菜。好在吴里这地方也没诞生新作家,第二才子名头直混到四十岁。感觉自己再混下去有点不行,这些年是靠颜值撑着。人世间多是辜负,此后时光里,他领会方薇教:眼睛看着天花板。后半句言不发,抱歉,时而能做到,时而不能。这象征性姿态就像睡姿样,经过矫正后成为本能,伴随着无人知晓梦和梦呓。
出于无聊,他和莫凡结下友谊。作为吴里本地青年才俊,两人起入围“陈量材文学奖”,短名单上另外八个他们全都没听说过。吴里是个两小时就能逛完城市,简单直白如少男之心,竟然还藏着这多互无联系写作者。段时间内,李莫二人招摇过市,暗暗较劲:名文学女青年掏出小纸片请李白签个名然后抱着摞书奔向莫凡;位知名作家来到吴里,由莫凡担任对谈嘉宾,李白在台下负责观摩;某不具名读者写信到《吴里晚报》痛批李白并盛赞莫凡,报社如实刊登,连错别字都没改;几个吴里城市学院学生会干部邀请莫凡到校讲座(高校!),完全忘记李白是他们文秘专业师兄而且卖得比莫凡更好些;连冯溪和钟岚都指出,莫凡那本是精装本,你书封连膜都掉下来。作家哪受得这个?连输五局,李白只想快点去死。
陈量材先生要求,所有入围者都要印在张四折页彩色宣传单上,当然也不能少他楼盘广告,夹在晚报里送至千家万户。术语叫DM(倒霉?爹妈?耽美?),有天李白晃到振鑫,见抠图小妹正在对着自己照片扫描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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