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个窃听器!从你所里寄来吗?”
“淘宝买便宜货。”白致远仍然镇定,“耳机质量不大好,说附送电池也没给,拆你遥控器。”
“他们在说啥?”
“他们说你们要聚众冲击物业办公室,明天他们找人来群殴,带上棍子和安全帽。”
“你在物业办公室装窃听器,你还说自己不是个间谍?”李白将自己外公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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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四年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白致远在A研究所资料室无所事事,长女已经在安徽插队落户六年,尽管他时不时会寄送吃用到乡下,但她对这种生活失去耐心。个吴里远房亲戚向他建言,让她嫁到这儿来。原因有三:吴里离上海极近,方便于探亲;吴里男人比较势利,相当尊重上海女性;吴里稻米水产丰富,至少饿不着。白致远承认,那年,他对世界也失去信心,觉得光明不会再来。他同意。
夏天,李忠诚坐着辆牛车来到安徽无为县某生产队,有个叫白淑珍上海女知青将在这里与他见面。然而他并不是那个该来人,该来叫朱头三(抱歉,这是绰号),农机厂青年钳工,出身好,念过完整高中。白致远到吴里见他面,觉得尚可入眼,只等白淑珍本人首肯。男女双方通几次信,勉强谈得来,朱头三还寄袋本地松子糖给她。因白淑珍请不出假,朱头三必须孤身去安徽相亲。根据媒人介绍:这个女同志相当标致。朱头三想看照片,媒人说:她不肯将照片乱散,你去就知道,比照片上漂亮。其实媒人也不知道她长什样。
出发当天,朱头三肚子疼,蹲在墙角起不来。媒人抱怨他没诚意,事实上,朱头三是发作盲肠炎,他还觉得挺庆幸,这个女同志信写得太短,态度冷冰冰,且黑白美丑不明,他担心到生产队回不来。肚子越来越痛,他都不用再装,临去医院之前把火车票给媒人,让去退票。时间已经不多,媒人想想,紧急拉正在休假李忠诚,乃因他父母双亡,家中两间平房个院子,独吃独用,不但拿得出粮票,还能买下朱头三火车票——吴里这鬼地方,退票必须去上海火车站。最关键是,李忠诚稀里糊涂,家中没个人可以商量事情,他什当都愿意上。
根据李忠诚回忆,这个媒人比较不厚道,她原打算把自己乡下侄女介绍给他。出发前他问句,白淑珍漂亮吗。媒人心里也没谱,为降低李忠诚期望值,就说长得白白净净。李忠诚知道,白白净净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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