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错,男人都是变态。”李白回复,“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告诉迪克,这个念头只会发生在歇斯底里的男人头脑里,请他理智点,如果做不到像个成年人,那也不要去扮演成年的精神病。”
“他只不过是富姐玩剩的渣渣。”
公正地说,迪克的底子还算干净,他的情感污点只不过是一双限量版球鞋,等你们玩到四十岁才会知道什么叫没脸见人。李白本想从政治正确的角度纠正,“玩剩的渣渣”带有沙文主义性质,且词句平庸,不堪反驳,不过他还是扔下手机睡了个回笼觉。就让年轻人去恶搞吧,尤其国际中学的,经常教育他们会产生自我怀疑,我比他们的有钱爹妈更愚蠢吗?我比卡尔如何?会不会连校门口的保安都不如?他们都在微笑,毫无怨言,靠,而我曾经是个那么擅长微笑的人。
他再次醒来是中午,李媛发微信提醒他拍一个简短视频,又告知方薇教授上午已落地首都机场,傍晚时会过来。最后还是李一诺发来的链接:叔,又有人在豆瓣骂你傻逼了,你好像得罪过这个人,二万粉的大V哎,还是个女的,稀有动物
定性令他感到一丝安慰,那是他在一部漫长且无聊的以刻画人物、狗血情节为主的电视剧片尾听到的旋律。仅仅是旋律,你可以哼出来,但难以复述的事物。出于理智,他牵住她的手,一种被爱情释放的友谊,一种业已交代掉的伤感。“我对你的情谊似乎已经写进了我的遗书。”他望着远处,“如果在五十年前,我会把抽屉里所有的全国粮票都留给你,如今我只能说一声,我曾经爱过你。”
“迟到的表白竟也能这么突然。”
他没有接下这句话,正如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闪过了他的话。北京,或者说是北方,它的秋天是如此庞大,当他坐上火车到达这里时,秋天并不是渐渐显形,而是突然将他围绕。他从不在意这座城市的变迁,那与他没有关系,相同的,他也忽略了乔南的变化。每年见一次,这种稳定性是致命的,最终,它以徘徊的方式形成了时钟的刻度。
“你仿佛和以前不一样,我说不上来。”李白说。
“我怀孕啦,预产期明年三月。”她说,“于是我结婚了。”
“多好啊,你会生一个双鱼座的小孩。”
“你分明很困惑。”
“让我想一想,”他犹豫着说,“是的,我很困惑,但我想答案不会拖延到下一个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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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李一诺又发来微信,吵醒了李白(他正在一场关于失恋的梦中颤抖)。“迪克这个傻逼说女人都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