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去。已经来不及烦恼,她缓缓地向镜子转过脸来,并不去看镜中自己,只是掏出口红在下唇勾唇线。她眼睛什也不看,只是盯着自己嘴唇。然而,她还是能看到整张面庞,瞬间,她心中满是酸楚。她将发烫额头抵在冰冷砖墙上,而后想起自己是在个满是别人细菌公共场所,便匆匆起身离开。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共有三段,陈旧不堪,吱嘎作响。因为女厕所是在这幢楼建成很久后才加上,所以位置才会如此不便。这所学校原是为男士所建,听人说有些地方女士还不得入内。于是她就想,怪,这是为什?既然女人如此微不足道,还有谁会费尽心思把她们赶出去呢?她到走廊时有些晚,走廊里已空无人,也没有人在教室门外闲逛。十分钟前还在这里那些空洞眼神、木然面孔和年轻身体已经不见踪影。正是这些经过她却对她视而不见、全然漠视眼睛,迫使她躲藏起来。他们让她感觉自己是个隐形人。你明明有具有形躯壳,而别人却看不见,那无异于死亡。人皆有死,走进教室时,她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3
或许你觉得米拉有些可笑。也这觉得。可又有点儿同情她,可能比你更加同情她。你认为她自负、肤浅。在看来,这些词或许可以用在她身上,可是,最先浮现在脑海中并不是这些。认为她可笑之处在于躲在厕所里,可比起这点,更不喜欢她那张刻薄嘴,她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所以才试图用口红去遮掩。她刻薄是那种不时发出“啧啧”声刻薄,她砰地关上脑中教养之门,把宽容挡在门外。可又为她感到难过,至少当时是这样,后来便不再如此。
因为,开门或者关门都不重要,最终你还是被困在盒子里。无从探知两种生活方式之间有什客观上不同。所能看见,只是幸福水平不同,说是这说,也不很确定。如果叔本华所言不虚,那,人类就不可能获得幸福,因为幸福意味着没有痛苦,正如位叔叔所言,人只有在死亡和烂醉时才不会感到痛苦。彼时,米拉关掉所有门,此刻,打开所有门,而们都感到痛苦。
九六八年,回到哈佛,在这里待很久,无论天气怎样,都会沿着湖滨散步。总是想起米拉,还有其他人:瓦尔、伊索尔德、凯拉、克拉丽莎和格蕾特。那年本身就是扇敞开门,却也是扇神奇门:你旦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你站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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