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他来,进门后点烟,昏天黑地地聊。做夜饭留他,谈到凌晨两点。纽约地铁通宵运行,送他回到他在琼美卡地区寓所,上楼继续聊,他热两杯牛奶,各自喝,分手时已清晨四五点钟。
从此们隔三岔五见,他带刚写好手稿给看。再后来,就拨拨带画画哥们儿找他玩。
《羊城晚报》:您说:“不是好学生,但是好速记者。这些笔记忠实记录木心讲述和语气,包括他无数次离题笑谈。”记录同时,你们之间互动多吗?他会不会向你们提问?你们会有争论吗?
陈丹青:众人很安静,就是听。互动?狼崽子拿什和他互动啊。他也不太提问,们读过几本书?有什好问?争论更没有。木心出语毒辣精辟,但说话很温和,不激昂、不独断,哪来争论气氛?他爱说笑,稍许歇息时,就点烟,逗们。
《羊城晚报》:《文学回忆录》中有张照片,大家席地而坐,面前是刚吃过饭菜、酒杯,当时上课都是随性而至?聊家常样聊文学?
陈丹青:那幅照片摄于九八八年(记忆有误,书中写成九八七年),是在倡议开课李全武家二楼,但不是上课,就是聚会。正式上课始于九八九年元月,两周次,很认真,不是“随性而至”。可惜没有幅照片留下。但最后课偷偷放录像机录,现在请人转成数码碟片,会在木心故居纪念馆播放。
《羊城晚报》:《文学回忆录》出版时,您写道:“现在,唯愿先生原谅擅自公开听课笔记,做成这本大书。”书出版后,各种声音都有,现在看到这套书,相比出版时,您心情有怎样变化?
陈丹青:笔迹潦草本子陪二十年,旦印成宋体字,某段某句换页码,它显得陌生。《文学回忆录》面世后,陇菲先生辑录逾百万字网络留言,那就是“各种声音”吧,新近上市《温故》特辑,《木心逝世两周年纪念专号》选择部分。很高兴读到。三十年前和木心在寓所厨房昏聊,哪想到会有今天。
《羊城晚报》:李静二〇〇六年有句话,今天说来令人感慨,她说,迄今为止木心在中国还只是出版现象,而非文学现象。中国文坛尚未做好准备接纳这位八十几岁新作家。您认为今天这个现象有没有得到改变?
陈丹青:读者和“文坛”应是两个概念。不知道,也没资格知道“文坛”中人准备状况。零星讯息是有:新疆散文家周涛先生,乐评家杨燕迪先生,人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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