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沈沐听他用自己话怼回来,垂眸无奈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
萧繁方才大可叫人抬来步辇,却同他走这样长段路。
或许是真不想个人待着吧。
受伤手腕没控制好力道,杯中热茶尽数洒在身上,沈沐忙起身将茶杯放好,来到窗边看好会儿,回身随手拿起几本奏折,将门外小厮唤进屋来-
萧繁素来不喜夜里有人打扰,同靖谙回来时明承宫内片寂静,连个宫女下人身影都见不到。
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大殿,偌大宫殿金碧辉煌,每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无生气。
向窗外萧繁,有些头疼,“您不回宫歇息会儿吗?”
“孤还不累,”面向窗外萧繁神色难辨,手中捧着热茶,“过会儿再说吧。”
见青年瞧认真,沈沐便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发现除却按时巡逻禁军外,视野里只有高耸红砖城墙。
烛光摇曳下,暖黄色蜡光将青年硬冷刻薄脸都衬出几分柔软来,只是他眼底圈乌青比昨日重不少,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疲倦。
沈沐不由自主便叹声。
胸腔中莫名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书柜拿本书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整整日,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暗火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
“陛下,”靖谙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同进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抚着茶壁指尖顿,萧繁缓缓转过头,神色不算太好,冷声道,“亚父就这样不愿同孤待在处。”
“臣没——”
不等沈沐将话说完,窗边静坐青年突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生涩而尖锐声响,然后便是阵沉重脚步声。
借着轩窗,沈沐见萧繁径直去殿门外,上龙辇便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看着远去龙辇,沈沐突然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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