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刘美丽小时候，隔壁邻居家有个柳姥姥，每天挎着篮子走街串巷，去大户人家
深宅大院里卖针线、卖胭脂、卖铅粉、卖花钿。小孩们都喜欢这柳姥姥，因为柳姥姥篮子里老有好吃，有时候是酥糖果脯，有时候还有风鸡熏肉什
，反正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太太们给，柳姥姥自己牙口不好，经常分给这帮小孩儿吃。
后来刘美丽才知道柳姥姥并不是卖针线花粉为生，柳姥姥篮子里有个石杵，柳姥姥会用那石杵帮人打鬼胎。具体怎个打法没人清楚
，反正据说若有谁家清白女子，被鬼物纠缠，结鬼胎，都知道找柳姥姥就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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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据说，有时候这石杵好使，真能把鬼胎堕下，有时候也不好使，花钱费事，胎儿还是安然无恙瓜熟蒂落。但这也不要紧，还找柳姥姥就行——柳姥姥不仅能帮忙收生，还能帮你把已经生下来婴儿放进她那篮子里，带出家门。带
大家反映，同样建议，表哥差不多每个和尚都给
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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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挺好奇，问法聪，咱表哥什来历？就专业倒腾和尚？法聪说应该不是，以前每次见这表哥他在做事儿都不样，老换着，最早是打龟兹等地往这边贩卖乐器，后来卖螃蟹，再后来也不知道怎就当摇铃游医，还做过衙门里书吏、开过旅舍，买卖度牒事儿也干过，但都没干成，干段时间就换个项目。
大家说，听起来，就是个混子啊，是不是？法聪说，嗯，是混子，不过倒还算是个比较可爱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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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二郎三十多岁时候，有段时间老做些奇怪梦，梦里有大哥。
没忍住，跟娘说，说娘
最近老做怪梦。娘腰坏，好多年下不炕，正端着碗喝凉水，说梦见什？荀二郎说梦见大哥。娘接着喝，说梦见你大哥干什？荀二郎说梦见大哥睡着躺在咱家炕上，你和爹拿块大石头砸大哥脑袋。
娘不喝，把碗放下，嗷声大哭起来。这哭就停不下来。刚开始就是哭，浑身颤抖，仿佛将死之人捯气儿般地哭，然后就是边哭边骂，指天指地地大骂。荀二郎听半天才听明白，是骂荀二郎他爹。偶尔能听清两句，是“你个王八蛋早早死，现在怎办？怎办……”后来又抱着荀二郎哭，说“以为你们还小呀……”，“们也是没办法……”
133.
其实荀二郎妹妹后来也常梦见大哥，只是跟谁也没说过。她老梦见大哥追着她，边追边跳，还呵呵地笑，要脱她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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