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坏水他爸没说实话。
王坏水他爷爷大名叫王仲达，小名叫“蛮儿”，不叫“四季”。王仲达短寿，三十几岁就死
，活着
时候是开粮行，粮行里雇着个伙计，干活儿利落，人也憨厚，姓罗，王仲达让王坏水他爸跟他叫“罗叔”。
罗叔大名叫“罗嗣继”。
421.
金道士在长安街头瞧人卖艺，
个鲜卑人在耍猴儿。
大堆野果，正要吃呢，又来另只猴，要抢野果，他跟那猴打起来，把那猴耳朵咬掉块，可野果却没抢着，被那猴捂着耳朵都给抢跑。
王坏水听，说哎，巧，
昨天晚上也做梦，梦见自己变成只猴，在林子里跟人抢野果吃，被那猴咬掉块耳朵，抱着野果跑。沈三变说这
巧？那那些野果呢，你吃吗？王坏水说没有，梦见是抱着野果跑着跑着就掉河里，然后就醒。
正说着，石胖子走过来，跟他俩说太逗，昨晚做梦，梦见自己变成只猴，走到条河边，发现河面上竟然漂都是野果，在那儿捡野果吃，捡大堆。沈三变和王坏水说啊？那多你都给吃？石胖子说没有，没吃完，剩下去林子里大石头旁拉屎时候，放在石头旁边。
418.
金道士那天晚上也做梦，只不过没跟别人说，所以也没人知道。
鲜卑人负责敲锣打鼓，让那猴儿上蹿下跳，做些傻相逗人。金道士看那猴儿，不知怎觉着眼熟，看会儿才想起来：前些年，有家酿酒，说家里总有怪事，半夜空酒缸空酒坛子老满院子骨碌，家里姑娘还有无故怀孕，他去给作作法，逼出个妖物来，就是这猴儿。当时他跟这猴儿聊过，猴儿说就是闹着玩儿，没别意思。
猴儿也认出金道士来，假装折跟头折累，蹭到金道士旁边，小声说：小金，好久不见呐。金道士说，你怎让这耍猴给逮着？猴儿说，嘿，要不想落在他
金道士梦更奇怪，他梦见自己变成林子里块大石头。旁边好几只猴，会儿打架抢野果，会儿拉屎，宿也没闲着。
419.
王坏水他奶奶晚年时老阵阵地犯迷糊，见着王坏水也认不出来是谁，老跟他叫“四季”——“四季你饿不饿？”“四季你扶把。”“四季你小声点。”“四季你怎才来？”“四季你别怕。”“四季你去哪？”“四季你慢点走！”……
王坏水问他爸：奶奶说这“四季”是谁？王坏水他爸叹息声，说：你爷爷小名叫“四季”。
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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