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阵极眩而来乌黑,甚至连耳畔父亲说话声都渐行渐远,沈清轩还想努力听听父亲在说些什,却只能感到耳蜗处阵阵轰鸣。切凌乱破碎句子自轰鸣中传来,却依旧无法抵达神智中。沈清轩只知道父亲再说话,却无论如何耗尽力气也不能听清他究竟在说些什。
沈清轩心知大限已到,心中也说不清是难过多点,还是释怀多些。他直知
难得病愈,要晒晒太阳,却惊动条刚刚结束冬眠,同样出来晒太阳蛇。
想到此沈清轩不禁莞尔,心道这个太阳晒,看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那条蛇都不舒坦。
他心中清楚,那蛇原本盘踞在栏杆上晒太阳,他坐在椅上,人蛇井水不犯河水。
本可相安无事,晒完太阳各自回屋。
可偏偏明澈茶水里不知怎落下片蘸着泥土碎叶,他生性喜洁,当下想也不想将碗中热茶泼出去。
躲不过。全身都陷在种麻痹感里,无法动弹,呼吸时口鼻腔里弥漫着股腥甜味道,眼前更是阵乌黑和间隙清明。
人将死感觉,大约就是这样吧。
其实也没有什可怕,对他这样个废人来说,死亡其实不如活着可怕。
唯独舍不下父母,和年幼弟弟。
亲人,是这些年,支撑着他努力搜寻人生快乐唯支柱。每每想到自己离世后高堂悲戚惨状,都会于心不忍。
当时并未看见那蛇。待察觉不妥时,茶水已经泼洒而出,热气腾腾淋那黑亮鳞甲身。
来不及收回手,就叫乍惊之下蛇掉头咬口。
其实还是他自己错更大些。那热水,莫说是蛇,就是只兔子,也会吓反击。
那是只很威武蛇呢。只来得及看眼,就叫剧痛引开视线。可沈清轩还记得那蛇通体黑亮,盘踞着直立起头部时,颈腹金黄,在午后阳光下格外耀眼。后来还想细看,却看不清。也不知道那蛇被烫伤没有。
据说这种无足动物浑身布满细小鳞甲,想来不容易被盏热茶伤到才是。
他想象自己死亡,倒也不是因为自,bao自弃,这多年在轮椅上不能自理生活其实业已习惯,埋葬儿时扬鞭纵马理想也不是件多艰难事。
而是自己身体,年不如年。
原先还能时常晒晒太阳,叫人推着,去山林间散步。
近两年,却越发不行。稍稍吹风,就要病上场,并且每次都比前次严重,后来则发展至两个月下不次床。
这个冬天他没有出过门,连窗户也甚少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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