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不死,千刀百刀总能砍死你。”季玖静静道:“否则就砍自己。”
伊墨闻言笑,仿佛觉得眼前幕好笑,又仿佛是讥笑,笑里三分滑稽,七分嘲讽。季玖站着,剑锋笔直指着他,在这样笑
只好与他缠斗在处,又不许他逃,要压制住,压在床上,锁在自己怀里,能不放手就不放手。他心里总是疼他,每次使力都要控制分寸,不舍得让这人痛,是以压制着此时拼命季玖,颇有些狼狈。
他原是行素惯妖,行事洒脱不羁,杀人或救人,不过是瞬间决定事,却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个凡人攻势冲手忙脚乱。他有顾忌,有羁绊,有不舍和怜惜,就有畏惧。
他怕自己伤他,所以总是谨慎躲避他攻击,连压制时候都是收力度,而季玖却不怕自己会伤他。
季玖不怕。因为没有怜惜之心。
所以这场角力,尚未开始,胜负已定。
你让如何说出口!”他声音压到极低,却因为愤怒而接近咆哮,仿佛匍匐在地嘶吼。
他说:“你要怎跟她辩解?!”
便是在这样怒喝里,那些许不安与羞惭,季玖都藏起来。
如伊墨所言,彼时对质,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辩解说自己不是她想那样,他甚至没有想过为自己洗刷这并不光彩名头。
反倒是承认。
季玖挣脱出来,赤脚站在地上,抽出架上长剑,“锵”声,宝剑出鞘。剑锋指着伊墨眉心。
“往后不要再上床。”季玖说。
季玖说:“否则砍你。”
季玖说:“不是沈清轩,是季玖。别拿当沈清轩。”
伊墨说:“在看来,并无不同。”略顿,又道:“你砍不。”
如伊墨说那般,认。
——承认自己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季玖声音骤然干哑下去,仿佛从身体里燃把火,将他血汗全部燃空,只剩具枯皮。
季玖疯般开始挣扎。
伊墨在他嘶喊里怔神,时不察,让他挣脱,又连忙伸手将他扯住,不允离开。季玖被扯翻,就势翻身与他扭在处,所学武艺此番淋漓尽致发挥出来,在伊墨不施法术时候,季玖抬膝去撞他、用手肘冲击他、用全身力气、每处能造成杀伤硬骨与他拼搏,仿佛命悬线殊死搏杀。
伊墨没用法术,其实只需小小道术法,就能让这个仿佛疯人安静下来,再也不能顽抗。可是他没用,他知道,即使季玖不能动,心里也是不服,甚至益发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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