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就打发走,”季玖这才抬起眼来,似乎是笑着,又似乎不是,说:“找你,你自己决定。”
沈珏本来想问皇宫里那人找作甚,猛地停,想起自己两年前似乎与皇帝有些“故事”,便噤声。略等片刻,那脚步声快到门口,才对季玖说:“爹,应该不会是找。”
季玖说:“未必。”模棱两可词,用却是确凿语气。翻页书,季玖补句:“比你解他。”
院门此时被叩响,沈珏半信半疑过去开门。
季玖老神在在等着,直到沈珏回来,脸上有些怪异向他请辞,季玖说:“去吧。”
皇城百里外有座山,山间绿水环绕,因是冬季,山下稻田片荒芜。季家祖坟便在这山脚。
季玖称替父亲守孝三年,搬离将军府,独居在山脚隅简陋小院里。身旁只有沈珏人看护,替他挡下所有前来探望人。
他也甚少出行,镇日闭门不出,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连皇帝在朝堂上也不提他,仿佛刻意要将这个人从朝中抹去。
陈老相国被革爵,陈家已经没落,只剩季家家独大,而今季老将军走,季玖又守孝不见客,皇帝态度也是耐人寻味,看起来季家大树已有败落之态。朝堂中原本两棵大树颗已经倾倒,另颗也呈败势,时间谁也看不懂皇帝想要做什,只好人人自危,草木皆伏。
朝堂之外,季玖每日去父亲坟前拜祭番,回屋后终日与书为伴,左右有沈珏侍候,倒是安然。沈珏每天陪在他身边,看着日出日落,终日交谈不过只言片语,却也看不出厌烦。仿佛无论怎样生活,都可以坦然应对,又颇有几分随遇而安之感。因他这份性子,季玖对他益发倚重,处理事务时也不避开他,甚至有时,会与他谈论起前世事。却也所聊不深,季玖终是不愿意让他将自己当成沈清轩。
沈珏就要走,身后季玖又淡淡补句:“好自为之。”
尽管在心里,季玖愿意当他爹爹。
饭后,沈珏收拾着桌上碗碟,季玖漱口,在院中闲逛片刻回屋,倚在窗边看书。沈珏做完事,坐在窗底下,倚着栏柱晒太阳。两人之间只隔着扇打开窗户。季玖边看着书,边低声说话,仿佛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窗外沈珏听。沈珏且听且答,这是个再寻常不过下午。
谈话却突然止住,沈珏歪过头,耳朵冲着院门听会,道:“爹,宫里来人。”
季玖“嗯”声,眼皮都懒得抬,道:“打发走。”
“宫里也打发吗?”沈珏又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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