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摇摇头:“没哭。”
伊墨“嗯”声,让他用手掩着眼,对这显而易见谎言,不曾拆穿。
两人静拥会,柳延低声道:“第世,你十三年。”
“嗯。”
“第二世,连十年都未有。”
柳延挽挽唇角,道:“半年也好。”
是,也好。
剩下半年,和渡过半年,加加又减减,总算,这二百多年光阴里,他们相濡以沫年。
年三百六十五天,也算不少。不少。柳延劝自己要知足。成亲,拜堂,他们尚有年时光,做双寻常人家夫妇。
柳延抬手掩面,低声句:“好得很。”
在起而已,不能再有波折。再有波折,柳延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受起。
柳延怕。
他怕不能好好相守,怕还没有来得及互相舔舐伤口,又要分离。
他问题,伊墨知道不该回答。
不该回答,因为答案并不美妙,甚至堪称残酷,也许就此毁掉只余半年和乐美好。同时伊墨又太解这个人——他成过亲拜过堂人,若是得不到答案,或许余下半年时光,都会直病着,便是吃药身体痊愈,也不能开怀。就像这半年所表现样,看不出任何迹象,每日欢笑,四处游玩思索片刻,伊墨决定还是告诉他——其实也没什可说。
“是。”
“这世,只年。”
“若是相伴,也已经十四年。”伊墨轻声道:“可那时候,你是傻子。”
“
好得很。
沈珏起身收碗碟,默默走出去。他早已知道这件事,所以并不惊讶,也无难过。
人生聚有时,散有时,他虽是妖,却也拦不住聚散匆匆天命。
他是他们儿子,做儿子也无其它职责,不外乎,在尚可侍奉时,好好侍奉。不求天长地久,但求不留遗憾。
伊墨走过去,将柳延抱起来,在他耳畔道:“不哭。”
伊墨说:“还有半年。”
对上柳延狐疑过后很快清明眼,伊墨未有再做详解,他不会说“为你三世记忆,只剩年时光”,这样话,他向来不会说。他不说,柳延也懂。说出来除让柳延难受,还会有什?再说,这件事是他自己愿意,因为愿意,所以也就不需要说,说也是矫情。
柳延点点头,倒像是松口气,不管如何,答案已经知道,与自己揣测并无差别,所以:“们只剩半年。”柳延说,神态从容。
从容到连那些失落遗憾、伤痛负疚,都收敛起来,除他自己,无人知晓。
“只剩半年。”伊墨应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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