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起床没?”唤声没反应,沈珏锲而不舍,继续在门口唤。他也只是唤唤,不敢冒然推门,谁晓得里面会是什光景——虽然自家爹爹面皮薄,伊墨脸皮有多厚,沈珏还是清楚。况且那老妖蛇,爱捉弄家人脾性从未削减分毫。
木门无声无息开,屋里两人正在收拾自己衣衫不整,沈珏将手中木盆白巾等物放在桌上,过去探探柳延额头,欣喜地道:“爹,病好。”
“好,”柳延穿好衣袍,正蘸着青盐漱口,说话时险些咬自己口,顿时不再说话,待
天微微亮,柳延醒过来。昨夜折腾出不少汗,伊墨将他捂严实,不曾受凉,所以醒来时,柳延未觉得头重,除腰身有些软绵酸痛,倒是难得神清气爽。纠缠数天低热,不医而愈。
柳延探着自己额头,想起这三世,除第世体弱,时常发病,余下两世,都是健健康康,就是有病,也是心病。
如前世季玖,初遇伊墨后大病场,若不是小女俯在身上童声咿呀唤醒神智,也不知要病多久。
柳延想起前世女儿,而今不知已是谁家妇,又或者早已离世。脑子里对女儿所有印象,只有那个娇嫩嫩小人儿,嗲着染红指甲,张着小嘴等奶娘喂饭时娇憨模样。自然,他又想起季乐平。
父子间反目相向,不是不惆怅,终归是骨肉血亲,遇上时内心里自然软下角,因这份柔软,被刺到时,也就更痛些。
柳延闭上眼又睁开,伊墨已经醒,正声不吭望着他,眼神通透,将他切都看明白。
伊墨抚着他背,像是安慰,又隐隐,似乎带两分歉疚。也说不上歉疚什,或许只是感同身受,却又帮不上什忙,便有歉疚。这世间只有最亲爱人,才会如此恨不能以己身,替他忧和痛。
柳延重新闭上眼,脸颊凑过去,蹭在伊墨脸上。两人呼吸交织在处,对方心思也都然于胸,各自静下来,摒那些纷纷扰扰杂乱无序,依偎相守,享这时安宁无忧。
直至天色大亮。
院子里有响动,是沈珏起床烧水,又打扫院子。院子扫干净,沈珏才端着热水,在门外唤他们起床。这些本该下人们忙碌寻常琐事,他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毕竟活两百多年,有些法力在身,这些小事难不住他,且从中得许多乐趣,譬如做饭,无事时自己钻在厨房里研究,做得愈发好。早先柳延不愿意他辛苦,欲雇人来做这些杂活,沈珏都拒绝干净。或许是知道日子不长,只有这样亲力亲为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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