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厚重棉衣,许明世轻松许多,佝偻腰杆也挺直起来,他时常满山闲逛,与那些花鸟鱼虫谈话,神情轻快无比,沈珏疑心他还能再活上几十年也不成问题。但这话也说不出口,所以沈珏只好切照旧,伺候着老头儿衣食住行。
在这个鸟雀聒噪,松鼠满山跳跃时节,蛰伏在柳延怀中黑蛇似乎也被感染那份生机盎然,他终日游走,在山中林木间穿梭,有时甚至流连忘返,直到沈珏将他寻回来。
又个深夜,柳延从沈珏手中接过不断吐出信子并发出“嘶嘶”声,似乎极不耐烦黑蛇时,终于感到他异常并非因为贪玩,时也想不出理由,只好问沈珏:“他这是怎?病?”
沈珏摇摇头,“精神好得很,哪里像是病。”
许明世自厨房里偷坛酒,路过窗下时顿住脚,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道出实情。他眼就能看出来
感到这老儿越老越贼,他无所觉撑着老脸,还在嘀咕:“……那年你送蛇蜕替挡不少灾,现在你这模样,也再弄不出那样宝物,等死,就把这东西留给小宝,也算是物归原主。可不欠你什……”
黑蛇抬头看看窗外,阳光很好,光线充足,他打个呵欠,唉,日头漫漫啊。
年饭终于摆上桌时候,黑蛇才从苍蝇般絮叨中被解脱出来,他被柳延抱着,坐在酒席上,过这个他被打回原形后,第个除夕。
自然,也饮酒。自从第次饮酒后,他便恋上那种浑身都暖融融感觉,仿佛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好时节,可以随心所欲,四处漫游。
许明世用天时间倾述满腹苦水,心情也松快许多,端着酒盏频频举杯,在年饭香甜里,微醺地看向沈珏,道:“小子,唤声叔叔。”
有句话怎说——酒壮怂人胆。柳延撕片猪头肉,塞进怀中酒鬼口中。
沈珏放下碗筷望向许明世,对着满嘴油腻,头发花白糟老头,甚是淡定地问句:“你说什,没听清。”
许明世顷刻间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没什。说这菜真好吃。”
还有句话怎说——烂泥扶不上墙。柳延默默腹诽着,深感无力。
除夕过后很快便是元宵,沈珏煮锅桂花芝麻馅大元宵,其间兑许多蜜糖,在甜掉众人大牙未果后,年氛围也慢慢淡去,似乎是眨眼,山中树木萌发层淡绿,覆着淡淡绒毛嫩叶抽出枝条,清晨时又有鸟雀鸣唱,地上时常能看见爬行不止小虫,这个春天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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