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停下车,指着群山脚下处隐蔽黑瓦寨子说,那就是苗拱,盏灯都不亮,都摘茶去吧。寨子后山峦,重又重,沉甸甸地往远方延伸,消失在灰蓝暮色里。浓云垂垂,仅在西边破云处裂出小片白光,斜照下来,天地呈现出戏剧性苍茫感,像个舞台。风越来越烈,吹得三脚架左右晃,相机带哗哗作响。裹紧衣服站在旁,眯眼望着群山尽头混沌天地说:那头云掉下来啦,下午还热得冒汗呢,不过,人能有几次机会看到这样景象啊。
穿过密密杉树林来到苗拱,天已尽黑,不时有鸡鸣犬吠在山里寂寂回响,荡漾出个空旷乡村之夜。湿润空气里有淡淡青草味和牛粪味。橘色车灯光柱里雨丝斜斜落下。等人来取冰箱当儿,啪声脆响,雨点打在车顶。天空忽然亮,闪电,随后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头顶。刚定神,刺啦啦瓢泼大雨便砸下来。顶着雨卸下货,那户人家对很感激,拽们去家里躲雨吃饭,说冰箱坏年多,落很厚灰,没想到还会得用。另家门口有大堆牛粪,被雨水打,满地黄汤。回来抱怨说这户人家真邋遢,洗衣机就放在牛粪旁边,太臭,本来都有点不想收,但看着他们听天由命又不忍心。搬上车后个多星期,车里还有牛粪味。
,bao雨持续,已看不清回城路,车子像泡在水里,们要提高嗓门才能听到对方说话。雨刷节奏跟不上落雨速度,车窗上水厚得像块大果冻。提议要不先停下,等雨停再走。说不行,看这样子,平板桥不久就会被淹掉,那们就只能等明天再回家。外面漆黑片,车灯照见路面上有白色颗粒蹦跳,再往前见白花花铺路——竟然下冰雹,难怪这冷。
很焦虑,担心独山也下冰雹砸坏葡萄苗。诅咒几句这鬼天气后,突然话头转,说先到他家吃饭,吃完雨小正好送回家,并不是征求意见口气。还在犹豫,他就拨通电话让老婆准备饭菜。
饭桌上,沉吟好会儿,像积攒勇气似,说起多年“文学梦”。话开闸,他眼睛里泛出种很有活力光亮,边说边用筷子不断在菜盘边有节奏地敲击,停顿间隙才想起往嘴里塞大口饭。他说以前也曾跟独山朋友说过这个梦想,大家都以为是玩笑,嘻嘻哈哈不当回事,后来索性不再提。家境贫寒,又是独子,需要跟父亲起支撑家庭,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义无反顾去追求理想,但他很早前就做长远规划,并直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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