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那狂热,他最爱还是二胡。吴叔这人沉默寡言,热闹也来得但更喜欢安静,似乎二胡音色更能体现自己身世。吴叔谈过几个对象,不知道什原因都没成,或许是年少时父亲就已离世,他对成家这种事也不太在意,又或许是散钱太快太随意,吓跑女方。就这样,不知不觉便过大半辈子。
春节时,吴叔来家里做客,正巧妈还请来余姨。余姨是妈闺蜜,二人在当地“山歌界”小有名气,联起手来几无对手,嫁娶人家请她们去迎亲送亲,每每大胜而归。余姨来家,总会跟妈唱唱山歌当开胃菜。那天,余姨颤颤巍巍唱几首“姊妹歌”,妈轻声和。吴叔垂头瘫坐在门边,也跟着哼,手里捏着不知道哪儿来半截铁丝,轻敲地面打节奏,跷起二郎腿晃晃。笑他:“你又不会唱,凑什热闹。”吴叔撇嘴白眼,昂起脸不理。他上唇是翘,噘嘴更是打起弯来。说:“你还不高兴啦,嘴巴都可以挂油瓶。”吴叔说:“懒得跟你说,你问你妈,她们俩唱得过?开玩笑呢。”这时妈笑笑地接腔:“你小看吴叔啦,他唱歌凶得很,还会唱那种烂流(下流)歌,可不会唱。”
听妈这说,吴叔高兴起来,歪着脸得意扬扬看着:“你不懂山歌,不要乱发言。唱山歌要会‘借歌打歌’,对方唱句,你要还句,要还得起,还得狠。你妈她们只会唱酒歌、迎亲歌、送亲歌、姊妹歌、苦恼歌、孝歌、筷子歌这些。现编词斗歌,她们不行。”边说着,铁丝还敲着地。
从来没听过吴叔唱山歌,有点不信,让他唱几句来听。他摆手:“没对手也唱不出来啊,你要会话,保证三五句就让你屁滚尿流,信不信?”妈瞪起眼“去”声:“小吴你个狗骨头,烂流歌有什好听。”
这说,更加好奇,央他来几句。吴叔说,没对手真不行,给你讲个好玩事吧。说着偷瞄妈眼,看她笑嘻嘻,就放开胆:“说来你别瞧不起啊,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在水泥厂当保安时候,厂里丢铁蛋就喊去查,年轻人嘛,喜欢玩,厂里丢东西就高兴,巴不得,骑车子到处乱转,到河边洗澡啊,捉鱼啊,总比在厂里待着安逸嘛。其实,东西都是厂里人自己偷,大家都晓得。
“有天,骑单车去塘立那边,荒郊野岭,又是下坡,骑得快点。泥巴路嘛,抖啊抖,抖得嘴巴舔到眉毛来。哪晓得前面草堆里闪出个老奶(婆娘)来,赶忙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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