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醒来,黑暗通铺十分闷热,感觉身旁姊姊们都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缘故。通铺另头,父亲与母亲低低说着话,父亲说:“就
)等你,你再走阵,就上车,载你回去,人你女儿自己也有正经代志要做,你不要这样耽误人啦。”外婆看看外公,然后说:“好啦,你骑去头前等。”于是外公坐上机车,发动时,他看看道路两旁说:“天黑得真快。”然后呼声骑走,们看着外公过个弯道之后消失,那时太阳还在山头上,天气依然闷热得足以令人窒息,没有人知道他意思。
“老番癫。”外婆轻轻说。
母亲问外婆,钱怎让人进屋偷走,外婆说:“骗你阿爸啦,钱藏得很舒适。”母亲笑说:“你们两个,愈老愈趣味。”“你阿爸,”外婆说,“什就都好,是像钱鼠(守财奴)这项,让人不能讲,点点钱,千交代万交代,三不五时还要翻出来看看有缺角否,所以才气他下。”母亲说:“你气不到他,他那种人,嘴念念,随忘记,结果生气是你自己,真无价值。”“对啊,”外婆说,“害走路走归日,脚好酸。”
点点头,对母亲说:“早就知道外婆今天会离家出走。”
“你怎知道?”
“因为今天星期天,大家都放假,而且,今天是晴天,没有下雨。外婆每次离家出走,都是这样。”
母亲笑,跟外婆解释看法,外婆也笑,外婆说:“还是阿文仔卡(更)巧(聪明),只有他知道,都有看黄历拣日头,不是随便在离家出走。”听外婆这说,感到非常得意。
外公与外婆走后,陪着母亲走回家,不让她牵手,说,自己会走。没有问母亲,父亲怎不见,因为心中十分笃定,父亲定是被祖父叫到田地上去,知道,每当放假时,祖父就会邀父亲到田地上比赛,看看谁先服输。母亲突然告诉:“们可能不搬家。”知道知道,说。知道父亲存很久钱,在镇上定户新盖房子,那里离矿场近点,父亲朋友们都会住在那里,父亲没有带去看过,但他时常兴高采烈地向描述那栋日渐长好房子——两层楼新洋房、阳台、巷弄,还有镂花铁铝门窗,他说,住在那里,工作上学买东西都很方便,而且邻居都是熟识好朋友。
抬头对母亲说:“没关系,喜欢住在这里。”
母亲对笑,她拍拍背,她说:“只怕你长大以后,就不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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