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今没人告诉他真相。
三楼宿舍的超超,四岁时妈妈哄睡了他后出走了,奶奶带走了姐姐,爸爸沉湎于喝酒,一天四五瓶,断续找了好几个“后妈”,都不长久。最后一次找的后妈对超超很好,超超很喜欢她。有一次爸爸带超超在一家小馆子喝酒,接到后妈的电话,说离家再也不回来了。爸爸带超超离开酒馆,走到自家对面的一栋高楼下,爸爸坐电梯上楼,让超超自己去玩。超超在楼下待着,一会儿看见一个人从十几层高的楼顶坠下来,砰地落在地上,超超不知道是谁,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爸爸,喊他没有反应。没有了父亲,超超和姐姐一起,被奶奶送来了这里。
来到这里之后,在一千多个同伴近似的境遇,和整齐又尚称安适的学校生活节奏里,这些故事又似乎消失了,不再有人提起,只在偶尔的细节上显露,提醒着这里和一墙之隔的世界的不同。
漂洋过海的雪花
“看,那个人又出来了,站在窗前朝这边望,像是没有胳膊。”
与孤儿学校一街之隔,是一座荒废的别墅区,围墙里面有座二层活动板房,二楼拉着窗帘,晚上亮起灯光。孟新苗说,这座小屋有时很久没有人,亮起灯光时,那个男人的影子总在窗帘后边,当时他刚来孤儿学校,每当去临街的水房洗脸或者上厕所,心中忐忑。
他待了一年多的福利院,房间外是空旷的院落,也有这样的一幅窗帘,“老能动”,孟新苗一个人待着,有点风吹草动,下雨打雷,都感到惊吓。那时七岁的孟新苗,心里已经存储了人生中最令人惊骇的场景,从此成为孤儿,似乎一场无法消磁、时时在帘幕上回放的电影。
五年过去,孟新苗感觉已经好多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怕”。确实,在这座孤儿学校的一千多名孩子中,孟新苗不是最特别的那个。时光和校园的安宁或许不足以完全平复过往,往昔惊骇之下的隐痛,也会慢慢生长起来,不便去触碰。但不论如何,那道沉重的帘幕已经掀起,显示了通向未来的道路。在这上面,孟新苗是少数幸运的那个,他获得了被一户美国家庭收养的机会。
孟新苗显得并不是特别兴奋,即使在先期的一次探访中,飞越大洋的见闻让他在伙伴面前有了骄傲的资本。相比之下,生长于斯的孤儿学校和伙伴们让他更为熟悉。但那毕竟是一个家,即使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在音乐课堂上,孟新苗学到了一首《龙的传人》,下课后他取出橱柜中存放的葫芦丝,按照认真抄录的曲谱,吹出了完整的旋律,相比大家在课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