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吃得和现在的孤儿学校差不多,冬天房间暖气也足。李阿姨对孟新苗很好,常常带他去游乐场玩,有时去游泳。李阿姨没来的时候,福利院里很孤独。孟新苗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其他几个孩子都是患病的,不敢一起玩。“每天晚上都刮风”。一直飘动的窗帘,成了孟新苗梦境挥之不去的布景,掩映着那个雪夜的心摧胆裂。
福利院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因为要上学,孟新苗到了孤儿学校。第二年,孟新苗回过一次福利院,福利院每年还会捐助他几百块钱。李阿姨也会来探视。前一次李阿姨来学校接孟新苗去她家玩,因为打出租车太贵,两人一起走了很远,腿都走麻了,却仍旧盼望再去。
“很想她。”亲手打死了妈妈的爸爸,如今在坐牢,或许终身难以出狱。爷爷奶奶早年就不在了。来到孤儿学校前,李阿姨是在这个世上离孟新苗最近的人。
孟新苗的宿舍有四个人,他不是年龄最小,不是功课最好,也不是被子叠得最整齐的那个。
但他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聪明,这或许是他被领养人选中的原因,老师可惜地说他的聪明“没有用在功课上”。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份聪明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像一个拿在手里没有玩熟的魔方,有时碰巧解开了,有时打乱了却怎么也拼不起来。毕竟,没有什么人告诉过他,这是属于你的。
体育馆和音乐室里都有孟新苗。他颠球的功夫处于中游,大约四五十个,过不了百。但偶尔,他也能脚面上颠着球顺中线前行,一直走过老师规定的“河界”,过了界自己也不相信。
在音乐室一片嗡嗡的管乐声里,他有点半心半意地吹着带栓的长号,勃拉姆斯的协奏曲他能吹开头一节,《运动员进行曲》也能来上一段。比起响亮的铜管乐器,他怀念的是三年级时吹的萨克斯,有一种类似木管的柔婉调子,现在是隔壁的低年级同学在吹奏。
由萨克斯换成长号,是不得已的意外。以前教孟新苗一级音乐小组的老师调走,新的老师没有到位,只好放弃练了两年的乐器。过了一年新的老师到来,又不好换回去。指导老师说,虽然学校条件不错,但孤儿们没有家庭支援,音乐练习很难坚持到成材,毕竟上中职只有数控和财会两个专业,如果在本校上高中,最后也需要参加普通高考或上高职。虽然不乏有天赋的孩子,但能走上艺术之路的仍旧罕见。
存放在教室橱柜里的葫芦丝,显然更受孟新苗喜欢。在课间做眼保健操时,孟新苗拿出葫芦丝,吹奏刚学到的《龙的传人》,只有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