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开凿成顶上平整石床,用来晒盐,像是高低陈列镜面。几年前,这里熙熙攘攘,烈日下忙碌人群中,也有李有笔和妻子身影。
五月是最适宜天气,潮汐夜晚,海水顺着渠道涌入盐田,清早落潮,留下大片泛白色海泥,人们把泥搂起来,在阳光下翻晒,到中午用海水泼,竹片草灰过滤,滤出卤水注入井中,再把卤水舀到大大小小石床上,bao晒结晶,晚上五六点变成盐巴,天下来能有几十斤,前几年有深圳老板来收盐,斤1.5—2元钱。因为活计繁琐辛苦,收入不稳定,现在人们都出去打工,没有人干。
眼下盐场阒无人迹,只有石床积存雨水微微泛动,反映着万物兴衰光影,和远处灯塔样,已历千年。井中卤水仍旧咸苦,两处晒台上遗留着水桶和工具,似乎人们昨天刚刚离开。
盐场外片潮湿海滩,烈日下岩石间移动身影,是裹着头巾挖沙虫妇女,沙虫价格路走高,数量却日趋稀少,天只能挖几斤。李有笔妻子瘦小身影不在其中,盐场衰落之后,她出门打散工,人挣钱负担六口,眼下在邻近县帮人收甘蔗。
眼下奶奶和爷爷跟着小儿子生活,平时李有笔自己在家简单开伙,周末奶奶过老大家来帮着照顾,却不在这边吃饭。弟弟出海归来,带给李有笔些小鱼,成家中主要荤腥。
这里宗族意识浓厚,盐场边端正坐落着三座李氏始祖、高祖坟墓,村头李氏宗祠红墙黄瓦,琉璃缛饰,村中张贴着族丁布告,说明族中收支明细,有祭祖、捐助贫困、出嫁女红包等多项,村中没有外姓。2012年,李氏宗祠还举行百年大典。在亲人帮衬和家族托底下,李有笔孱弱家底避免完全坍塌,在捉襟见肘中度日。
药物是硬性支出。李有笔和李大敬都需要服药,儿子用药控制癫痫,父亲服药更加复杂,用来控制精神分裂和帕金森症,个月需要百元以上。药瓶上标明副作用“患者可能会出现认识和运动机能损伤,应避免驾驶摩托车等机械”,但这恰恰是李有笔每周始末需要做事情。除视力模糊,药物还造成他乏力和嗜睡。家里琳琅摆着药瓶,有还标明治疗慢性肝炎用途。
以往姐弟俩每年会去海口接受次康复训练,包括压腿、按摩等,2016年后这个项目不再免费,于是康复训练也中止。
下午,李大敬流鼻血。父亲从案板下砸下两坨甘蔗熬出黑糖,这是孩子流鼻血需要喝中药时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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