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山口外邻家草场却开放过冬剩余干草垛,以及草垛下温暖地气养育嫩草,供羊群随意享用,像是举办场上百桌露天宴席。
享用“盛宴”羊群,是宝安二伯家堂哥。他家草场面积比宝
只大腿被冲击得趔趄落不地。
这和少年宝安骑着自行车再从草坡上冲下去,宁肯磕破皮也要再次尝试,只为锻炼康复用力,是同种。
2014年夏天,宝安没有迹象地突发头疼。宝安从小患有中耳炎,因为嘎查草场上没有诊所,到乌兰毛都苏木看病有四十公里路程,长期没有治疗,脓液渗进大脑,导致脑炎。
此后是火车硬座长途跋涉,10个小时开颅手术,术后十几天鼻饲,和后脑上留存至今线缝,耳朵旁疤痕和残存裂口,以及影响四肢平衡和语言能力后遗症。按照医嘱,父母用宝安过年压岁钱攒下来买这辆山地自行车,用于平衡能力锻炼。对于宝安家来说,从打击中缓过劲来也用吃奶力气。
中午,两个住在苏木上人开皮卡车下来收“破羊”(生病羊),几十元只,不够好羊价格十分之。宝安家羊群被赶进羊圈,察验之下没有只“破羊”。这和全家人身体恰成对照。
父亲赶羊时蹬着摩托车条腿是假。十几年前那场车祸后,他在干重活方面从此逊色于寻常蒙古汉子,打草和堆草都要雇人。过万费用使他只能拖着哐啷作响破旧义肢,等待z.府五年度免费更换。
宝安妈妈心脏也有问题,虽然很喜欢唱歌,却不敢听音响,震动会心疼。
宝安五岁时场鼻窦炎,为这个家再次加上笔重负,手术花去两万多元费用,十年前这笔费用只能自家完全承担,但比起后面重创不过是前奏。
宝安患脑病以后,家里三百多只羊以低价卖去半,堪堪凑齐手术费用,另外十几万元来自五伯帮助和抬钱付息。幸好这时有新农合政策以及公益组织帮助,报销过半医药费,但自家仍然总共花去十余万元,大部分是借账,其中部分需付二分月息,清息之外根本无暇还本。
2014年冬天,是这个四口之家最难熬季节。由于科尔沁右前旗和兴安盟医疗水平有限,父母带着宝安多次去长春看病,家里只靠在赤峰念大学放假回来长子看羊,过冬草料没打够,开春还飘着雪粒时就吃尽,羊群不得不四处寻觅枯草下面冒出新芽。羊群因为过于灰塌干瘪,眼看去会疑心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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