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大”。妹妹在谢炎艳怀里很安宁,并没有显出她的脾气,但一落到生人臂弯里就激烈地哭起来。穿得厚厚的妹妹对谢炎艳的手臂来说显得太重了,但只要有空她就会抱上一会儿,接替时常把妹妹捆在背上的爷爷。看见学步的妹妹在院子里跌倒,谢炎艳赶忙过去抱起来,慢慢摇来摇去。
家务之余,谢炎艳的任务是坐在卧室小窗前,就着油纸透进的光线做作业。读过初中的爷爷,在学习上抓得很严,谢炎艳看电视的时间被严格限定。上学以来得的十三张各种奖状,也被爷爷收在橱柜里,以免贴在墙上孙女看了骄傲。
这间土屋二楼的卧室,是谢炎艳和爷爷奶奶还有妹妹全家起居的房间,摆着两张挂着帐子的老式木床,床顶还挂满了装着换洗衣物的塑料袋,谢炎艳和奶奶睡一床,爷爷带着妹妹睡抵脚的另一张。爸爸妈妈的房间在楼下空着,码了很多袋去年打的谷子。即使他们回来,谢炎艳也仍然和奶奶一起睡。
虽然爸妈走的时候谢炎艳也会不高兴,她却“永远也不去广东”。奶奶曾经开玩笑让谢炎艳去广东跟着父母,谢炎艳大哭起来。暑假期间,谢炎艳也从来没有去过,因为“那边太热”。
距离
“永远不去”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带上奶奶。“奶奶去哪儿我去哪儿。”说这话的时候,谢炎艳像妹妹一样黏在奶奶怀里,奶奶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微笑。她的脖子上挂着奶奶求来的一个“乾隆通宝”铜钱和一块心形小玉石,身上穿的是奶奶买的衣服,脚上是奶奶买的鞋,玩的绒毛熊来自出嫁的姑姑。妈妈买的衣服都封存在楼下一个大包里,给的一串海螺项链也搁在柜子里。爸爸买的一辆儿童脚踏车,冷落地摆在底楼父母的卧房,落上了一层谷壳灰。
谢炎艳其实出生在广东。四个月大的时候,妈妈带她回到这里,一个月之后妈妈又离开了。还没有断奶的谢炎艳看到牛奶就哭,奶奶想尽办法喂米糊让她活了下来。小妹妹则出生在梧州,因为在广东生要花很多钱。五六个月之后,妈妈如同在谢炎艳出生后一样出门打工。
妈妈忙于和爸爸一起出门打工的原因是,她患有“地中海贫血症”,一直要吃药,只靠爸爸一个人的工资,付不出她的药费连带一家的花销。眼下妈妈在广东也经常不能上班,很少寄钱回来。爷爷前两年可以帮人栽树割草,打打零工,眼下只能靠种好几亩田,供应一家的口粮。
爸爸偶尔给谢炎艳打电话回来,妈妈却绝少出声。因为母女语言不通。妈妈是佛山人,在这边又很少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