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归来，奶奶在做晚饭。静悦解下
沙袋，在窗台上压腿恢复。脚踝被沙袋磨破，静悦拿酒来擦，爸爸说不必。窗台上是白天放出来
下地，轮替爷爷拽犁。小时候特别肯拽，这两年人大，到有人
地方，知道不好意思，让先等等，人过再拽。奶奶已经七十六岁，今年腿不好，可能种不动地。
除爸爸病痛，
家人窘境，是少个踏实哥哥。
姜树武早逝前妻给静悦留下个哥哥，但常年很少在家。上学到小学五年级，就不肯念，更要紧是染上偷摸习气，成村里害。
起初是偷家里和亲戚，后来结交团伙，整体在缸窑岭镇上混。十五六岁那年，有几个孩子到家里来，说他欠五十块钱，不给就要“弄死他”，他跑掉，姜树武卧病在床，眼看着个孩子拿刀把家里窗纱划坏。后来托关系送他去当兵，希望他能改好，谁知也没能别过来。部队知道他家里困难，还组织过万多块钱捐款。他有校正枪械准星技术，本来可以当志愿兵，但不愿受约束退伍，退伍金家里没见过分。退伍之后不久，他带个同伙深夜回来，翻窗进西屋，屋里只有两个钢镚，也被他偷走。
姜树武说，这是奶奶小时候宠结果。奶奶也叹息看他从小没妈，他要两毛就给，惯坏。刚退伍那阵，孙子也曾说过：“奶奶，你老，少干点，
养你。”奶奶心里很舒服，后来证明是空话。儿子还曾带回个在葫芦岛歌厅干姑娘，是同居女友，姜树武欢喜得不行，结果没多久他就坐牢。
静悦和这个哥哥没有过节，但自己知道“可不能像他，什
玩意儿啊”。哥哥退伍后不落家，静悦曾经给哥哥在QQ上留言，责备他“太让人失望，能不能改”，没有得到回音，其实那时哥哥已经入狱，判刑三年。
刑满出狱后，静悦给哥哥打电话，让他回家来玩。哥哥答应回来，却又总说葫芦岛伙计好，块坐牢狱友好，跟他们混在块。没过几天，他跟另外两人合伙偷块金表，又抓进去判三年，法院开庭都没通知家里。同案人都出来，家里也没钱去托人。姜树武叹息说“他改不好”。
陈年橱柜顶上蒙尘相册里，有张哥哥在兰州当兵时照片，他和群战友簇拥在坦克车周围。群标准装束军人里，奶奶认不出来哪个是哥哥，静悦为她指点是前排左起第二个。哥哥显得清瘦，眉眼看上去有些压抑。
静悦取出有哥哥相片，拿在手里久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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