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草屋里,还陈设着锅灶和桌子,靠墙张床铺,个赤膊年轻人躺在床上,显出午后无聊。年轻人说,没有出门打工,也没钱盖新屋。家里来人,他会到玉姗家老屋去借住。
虽然陈旧,这些老屋仍旧现出某种整洁,屋前也没有牲口,大多还带着个乘凉拖檐。玉姗妈说,新村没有地方,老村人已经搬不下来。
玉姗家新屋起年半,2009年开头,靠
束根部,暂时不缺。妈妈走过青草萋萋田埂,在几处停下,堵住跑水缺口。
妈妈不识字,没有出门打过工。爸爸出事那年,已经说好要出门打工,却出那件事。爸爸坐牢之后,妈妈也没有想过离婚。“不给自己留面子,也要给女儿留面子。”妈妈说,“不管坐多久,也不会再找。”
家里墙上挂着张婚纱照,是外面人到村子里来照,五十块张,背景上天涯海角景致是拼上去。下面标着“守候爱情”。
“要是他爸爸在家,没有,他也很难过。总要双双对对才好。”妈妈说。
老村
新村去老村要经过二里长小路,笼罩在香蕉树荫凉中。
海南省乐东县黎族村落,林玉姗家废弃老屋。
香蕉树是近几年种,所有权和村民无关。从前这里是橡胶林,属于20世纪50年代进驻垦荒国营农场,黎族村落也依照农场番号,叫作七队,玉姗妈妈买东西也去农场工人开小卖部,但身份有高低,习俗各别,互不来往。近年橡胶价格,bao跌到吨四五千元,农场工人也多半下岗出门打工,外地老板包下农场地,改种香蕉。眼下正是香蕉待熟季节,果实上都披淡蓝色薄膜和报纸叠成罩衣,防止蚊虫。对于这些累累果实,孩子们是不能去碰。他们自家都有不多几株。
老村人比新村多,房子却像稀落些,掩蔽在椰子和槟榔树林里。即使近年砌平房,也不敷瓷砖,露着砖瓦本色,间杂着些茅草屋顶,覆盖泥草墙壁,像是被雨水洗刷泛白草垛子。玉姗家老屋是其中座,茅草层叠屋顶高耸,屋檐草束耷拉下来,茅草上铺防雨布已经碎裂,看得出被台风撕扯形状。
屋顶内部铺垫蕉叶,较为细致,年深现出暗褐色,又透出微红,其下是密布细木棍椽条。以前全家睡床位置,现在有另张床,看来有人来住。粘土地面还干燥,依稀看出从前炉灶位置。玉姗四岁以前,全家四口人就栖居在这片屋顶下,眼下却很难想象,自己曾经住在老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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