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峡谷,爷爷一路喷着盐水,带领被染成金色的羊群回家,贪吃的老母猪逗留在后,这时老三爬上了另一面的峭壁,想要砍下一根枯木。笃笃的声音显得空荡,牛群自行走到了留恋不舍的羊群前面,老三却不肯从崖上下来,爷爷呼唤他也不回应,或许是一定要和两个兄弟一样,肩负收获回家。直到所有人都已离开峡谷,羊群走上半坡,他终于放弃,顺着崖隙小路攀上半坡,和大家汇合。
半坡上羊群赶到了前头,两只猪在牛群中开路,撅起了尾巴,负重的大哥佝着脊背,对自己说,“还是佝着一点好”。爷爷扛着两根柴,跟在牛身后。土屋檐下,同样换上了灰扑扑的家常衣服的大妹已经关上屋门,防止不守规矩的羊群蹿进屋里,把它们从聚集的门前驱赶去羊圈。猪和羊簇着门前水盆争执起来,牛群稳重地进屋,走向修葺好的牛棚。夕阳沉落在峡谷远处。一天的放牧结束了。
生计
前段时间,为了给最小的三个孩子上户口,赵福财去做了结扎手术。
“没想到会生了这么多。”赵福财说,以前没有做节育手术的原因,是爷爷说,“他们都不来找你,你倒自己去?”地处两县交界,也就始终没有人来。
爷爷觉得,住在这荒僻的大峡谷里,人口发旺是好事。
大峡谷的居住史从爷爷的父辈就开头了。爷爷五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被抓壮丁,当了“匪排长”,新中国成立之后,他成了“反g,m”,直到晚年才释放回家。他从这里被带走时爷爷才九岁,被爷爷的奶奶带到锅圈岩乡,长大成家后房子不够住,又回到大峡谷落脚。
等到孙子孙女们到了学龄,爷爷又带着赵海四兄妹,在锅圈岩乡住了几年,借住在赵海的大伯家里。大伯是从这里搬去锅圈岩乡的,一直没成家。每次去锅圈岩乡,赵海要背上一蛇皮袋苞谷面,爸爸再另外给大伯钱买菜,一起开伙。去年大伯成了家,媳妇有些不待见外人,觉得孩子们可怜,这才转学到乐园小学。
家里的玉米面常常不够吃。缺粮的年头,兄弟们冬天要去别人收过的土豆地里再挖一遍,弄点遗漏下的土豆回来吃。眼下学校有了营养餐和免费午餐,省却了家中的口粮,“要是孩子们都在家里,肯定不够吃”。家中最好的伙食,是玉米磨成粉蒸的面面饭,塞在嘴里会满嘴跑,配的是酸汤。折耳根是不错的调味品。
因为计生的原因,虽然家中困难,却没有享受过低保。为了上三个小孩的户口,补交了三千块钱,家中还藏着一叠“社会抚养费”收据。至于社保,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