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边沿的阿比达（8 / 8）

完全摆脱先天残疾。

晚上阿比达洗袜子时候，母亲开始烤制婚礼用馕。和两大盆面，掺上油和水，使劲糅进去，加上小苏打和盐、糖，添上柴火给屋子升温，催生发酵。半夜时分，端上发好面来到室外，烤馕炉子埋在废弃老房子旁边，中心烧着柴火，和内地贴饼子样，手在大盆里拍出饼子，随手贴在炉子内壁上，封上炉子。荒凉沙地内部，隐藏着微红火苗，带来婚礼必需热量。

睡觉之前，金黄馕饼取出来，整齐地堆叠在大炕上，像是锭锭黄金，映亮阿比达和妹妹脸，种香味在土屋里弥漫。

第二天下午，姐姐回家，条胳臂上搭着银灰色外套，从鄯善来表妹帮她拎着口箱子。银灰色外套价格250元，是她最贵衣服，结婚后穿。帮着拎箱子表妹，将要在婚礼上当伴娘。婚礼上穿红裙子绿盖头，加上红色长筒靴，是未婚夫买，总价千把元。另外，未婚夫还出万块彩礼。

两姐妹坐在炕沿上整理采购回来衣物，姐姐脸上依旧蒙着层光泽，还不由自主地显出几乎看不出笑意，动作轻柔麻利。表妹举动却下意识地慢拍，眼神现出下意识悲戚，似乎随时会湿润。

几个月前，她刚刚经历次闪婚闪离。

表妹是个大学生，从新疆师范大学毕业后，没有考上公务员，以后考上教师，分配到喀什阿克陶县。因为家中爸爸生病，她去个月就回来，以后到乌鲁木齐家公司做推销员。1982年出生她，直到今年五月才谈对象，两人5月2号经人介绍认识，17号就结婚。男方在秦皇岛公安局工作，婚后表妹辞职，在秦皇岛住段，以后男方申请调回吐鲁番市公安局，和父母生活在起。不料调回来后却出问题。

公婆发现表妹身份证上写是1980年，大概考虑到生育问题，说表妹瞒两岁年龄，要儿子离婚。“其实是1982年，身份证上写错。当然也不光是这个原因。”表妹说，丈夫人很好，就是听他妈话。闪婚之后，表妹恢复单身，“现在又要找工作”。

表妹声音低沉下去，阿比达却不失时机地拿出数学作业，请她帮忙指导。成人心事，她还来不及领会，未来人生对她来说，像是沙梁那边无人区，含有未知风险，却也有布满矿藏宝石地界，等待她去探寻。

至少，她不缺乏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