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雪初霁,天色晴好,开始现出安定暖意。
连茶肆里面人都在议论:“这仗该打完吧,看样子天下很快姓萧。”
茶肆老板也插进来,边叫唤莫谈国事,边自己也不闲着:“可不是,原来都说紫龙才是真命天子,可原来那紫龙却是个无根。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咋知道他无根呢,只是个图册,也许是人家捏造也不定。”
“可是这久,也没见他出来说句话反驳下。”
阮宝玉听得懂他这句心声,这没皮没脸人,渐渐也生出绝望。
当时当日,他雄心勃勃,以为天下之大无不可谋,这之中也包括自己心。
可是他还是错,自以为算无遗策阮宝玉,最终还是没有算到,这个结局,自己是无法承受。
上方帛锦还是静坐,微风撩动宽袖,里面寒芒湛湛,藏着正是他那把薄刃。
阮宝玉伸出手,因绝望而生出平静,将那把薄刀捏到指间,横握,向上递给帛锦。
生不计?”
“对侯爷……”阮宝玉唏嘘,语气是这般软弱,似乎连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对侯爷……就算不全是真,但也绝对不假。”
“那你为什不跟萧彻建议,让去死,至少让死得周全,保全最后尊严?”
这句回复就好比把铁钳,牢牢卡住阮宝玉咽喉。
阮宝玉说不出话,鼻血滴滴答答,又开始落雨般下坠。
“你要人家怎反驳,脱裤子给你瞧?那万真没有呢……”
……
这你句句,越来越是不堪,阮宝玉听得烧灼,不由自主便转方向,直往萧
“杀,就像你杀沈落,砍断过去,重新开始。”
然而那枚刀帛锦始终没接。
在上方那双微紫眼眸里,阮宝玉看到平生所见最深寂灭。
“你以为,还可以重新开始?”帛锦道,声音轻飘,就像至深黑暗里颗沉屑:“阮宝玉,你可知道,从绝望到生出希望,又从希望到更大绝望,这是什滋味?如果说当日,沈落只是把冻成冰,那你这腔热火,到现在……却是将烧成灰,彻彻底底,团死灰!”
从侯府出来,阮宝玉有些失魂落魄,手里还捏着帛锦那枚薄刀。
“来,就是想跟侯爷说清楚切,这前因后果,不知道侯爷,还有没有兴趣去听?”
两人相对许久之后阮宝玉才想起来意。
“你说呢?”
帛锦将身后仰,那种姿态,比他们初见时还要冷漠萧条百倍。
就纵有百语千言,他们之间也不再有弥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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