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你看像多多写了一首诗,是七几年写的,就说到茨维塔耶娃,那时候可以看到茨维塔耶娃。
王安忆:哦,她不是苏俄的么,苏俄的东西好像能看到,包括阿.·.托尔斯泰的东西也能看到。但欧美的几乎看不到,美国的东西比较少。
张新颖:那后来,到了“w.g”结束以后,八十年代,你对二十世纪的作品阅读得多吗?
王安忆:不多,我好像在那个少年时代形成了一个阅读基础,像一个堡垒一样的,我对后来的东西有一点排斥,好像有种抵抗力了,挺奇怪的。
张新颖:我觉得这一点你和别人有点不太一样。我读西方作品当然很晚了,我八十年代中期上大学,那个时候呢就自己订一份《外国文艺》,订一份《世界文学》,订了很长时间。后来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作家,你们这个年龄的作家,很多人都在看这两个杂志,我能够从他们的作品里面看到非常清楚的影子。不是个别作家,比较普遍的。但你好像不是。
读过二十世纪的西方作品?
王安忆:读不到,那时候。
张新颖:那可能和你在安徽插队有关系。
王安忆:不是,这可能和我们当时的翻译有关系。
张新颖:好像就是北京的一些人,他们在“w.g”当中,有的人说读到过一些现代主义的东西。
王安忆:我就觉得二十世纪的作家或者说现代派的作家,他告诉人们的都是方法,就像教科书一样。余华曾经写过一篇非常短小的文章,在一个外国文学的期刊上,他就讲到卡夫卡和托尔斯泰,他说托尔斯泰好像是一个银行,也就是说他可以是取之不尽的,可以再生的,不断不断地在繁生,而卡夫卡就只是一笔贷款。他说得很好,我很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二十世纪的东西大多就是方法,教给你很多方法,古典作家他给你的是教养,是
王安忆:是后来吧,可能是八十年代的时候。“w.g”当中怎么可能有,怎么会看到?
张新颖:原来有一些叫白皮书、黄皮书的出版物。
王安忆:白皮书我也看到过,像《解冻》也有。可能我阅读的范围还是小。我不晓得他们怎么会看到,他们可能混淆了,我觉得八十年代很容易就被混淆到“文化大g,m”当中去,肯定就是八十年代,这个书还是有一定限制的,没有翻译你肯定看不到的。
张新颖:翻译是有一些翻译的,但是它流传范围是很小的。
王安忆:那可能就是高干子弟。当时西方二十世纪的作品要能看到也就是苏俄的了,《多雪的冬天》什么的,还能有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