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导师那样。一开始分我跟孟伟哉,孟伟哉有好多学生,有很多人想跟他,后来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想跟他,因为他是人民文学出版社主编,有读稿和改稿的经验,以后发表或出书也会有些便利。我个人倒觉得不是非要跟他,后来也巧,写少儿文学的金近,他是个老头,特别善良,打电话来跟我说:安忆啊,你妈妈托过我的,叫我好好照应你,现在你们那边都开始分学生了,你到我这来吧。我就和老师讲金近老师要我去,而且我觉得金近老师那边更加搭界点儿,孟伟哉那里不熟,人又多,老师后来说好好好。因为很不均匀嘛,所以你要去就去。
张新颖: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王安忆:去了我也蛮开心的,大概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去他家一次,听他谈。他也谈不出什么来,东扯西扯的。当时就三个人,一个我,一个郭玉道,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子叫瞿小伟,现在好像也不写东西了。挺正规的,老师总想让我们学到东西,有收获。
张新颖:这个和“w.g”以后人们办任何事情都当一回事来做的气氛有关。
王安忆:而且挺不容易的。首先从单位里请假请出来已经是很大一件事情了,然后那么长时间,当时半年是蛮长时间了。反正那半年在北京我觉得过得挺好,当然生活是蛮艰苦的,我们去的时候北京还分米票和面票的,十斤粮票里面四斤是米,其他都是吃馒头的。那段生活对我来讲,是写作很好的起点,和他们在一起,会把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考虑问题,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很骄傲的,把头回过去可以说这个写得不好,那个写得不好,可是你真的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毕竟是在享受成功的人了。你和他们在一起的话,会发现他们眼界很开阔,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我反正挺崇敬他们的,挺崇拜他们的。
张新颖:没想到那时候你是这样的。
王安忆:北京挺有这种圈子的,我们在讲习所的时候,他们男生打篮球,篮球比赛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作家来捧场,其中就有北岛。我们上课的时候,外面的人会来旁听,像史铁生就来听课,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史铁生。还有肖复兴,当时在中央戏剧学院,也过来听课。那时候可以接触到很多精英。那个时代回想起来真是好,我觉得是正当的竞争,非常健康,健康向上,就是想文学,而且是很正面地想,心怀虔诚,即便是要质疑和推翻,首先是承认的态度。
张新颖:文学不但有一种凝聚力,它还有一种激发的力量,把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