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够。总是走进乐购超市又走出,却什都没买成。
这想:你知道吗,这个环境真是有毒。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空气。你揉揉眼睛,擤擤鼻子,里面出来都是黑色东西。这个环境对人体有害,对健康生活无益。太多人争着挤上地铁,每个人都在赶路,每个人都心情不好。你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当你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旁边车水马龙,感觉有百万人在街上——比如在高峰期牛津街上——没有个人会给你让路。然后你要开始走得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强硬。你必须使用这样态度:就是要直走,要让路人是你。最后,这样态度就变成你日常生活部分。你完全不跟任何人产生眼神接触。你看起来就是不开心。你在伦敦住久,就定会形成这种态度。
曾经也变成那样,又或者说,不得不变成那样。在伦敦住大约五年时候,天坐着公交车,到下车时,大堆游客堵在公交车下车处,点都没有让开意思。于是喊道:
“他妈让开!快让开!”最后成功下车。记得当时站在那里,被自己冷漠无情震惊。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五六年后,居然变得跟其他伦敦人样。你在那里住久,就会变成那样。你不得不那样,否则就下不车。
这个时候,他说话声变得断断续续,因为信号不好——这段对话是在笔记本电脑上进行。开普敦现在是阴天呢,他说,但是上个星期天气可好,气温接近30度,是可以到海滩玩天气。
伦敦好可不比它带来麻烦多。似乎所有东西都让人烦躁,就连从个地方到另个地方去都是折磨。你要在公交车、天气和地铁之间来回考虑、自协商。意思是说,现在讲述所有这些麻烦事,当然不是集中发生在同天……但是,每天都会有点麻烦事发生,这真是够。博物馆里东西确实很棒,还有音乐会、展览会……这些都是热爱伦敦原因,在伦敦时,享用许多这样资源。总是去画廊。参加很多音乐节。但是十年之后,这些事你都干过。你把所有事情都做透,剩下就是糟糕透公共交通、鬼样天气,还有讨厌人类。住在这里简直是管理沮丧情绪日常练习。终于有天,你突然像被闪电击中般,达到极限。那天,在森宝利超市(2)里,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留在伦敦,再过十年或二十年,还会过着模样生活。还是要在大雨滂沱里等公共汽车,然后去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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