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家里有存钱,大娘就会谨慎地把它藏起来。可任大娘把钱藏到哪儿,最终大伯钻天入地,也都能偷偷地将其找出来。
大伯自己,为防设自己,有钱也常常交给母亲或父亲,说让他们把钱收起来,如果有天他输,来要这钱时,也定不要父亲、母亲还给他,留着那钱将来给孩子们结婚娶媳用。然而往往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等大伯又次输到无可再输时,大伯定会去找到父亲、母亲说:“把钱给吧,有些急事要用呢。”
知道他是赌,却又不能不给他。
母亲说:“大哥,不要再赌。”
大伯红着脸:“不是赌,确实有急用。”
父亲是大伯弟,他常常为大伯赌性气得直跺脚,气得有时不吃饭。想,父亲若是大伯哥,在大伯赌瘾上来找他要钱时,他会把耳光打到大伯脸上去;倘若父亲是大伯长辈,他会因为大伯赌,把大伯赶出家门或吊在房梁上。可他是大伯弟,大伯才是他哥。乡间伦理和道德,让这个做弟对哥哥又气又无奈。到大伯输钱后去找他要自己挣钱,或找母亲说又没钱用,能否借给他几十块钱时,父亲总是把脸扭到边去,低着头,含泪,待那泪干,擦去,父亲会回头有些哀求地对大伯说:“大哥,你就不能不赌吗?”
大伯站在他弟面前,沉默许久后,极其伤感而又羞愧地说:“就再给这次吧,以后再也不赌。”
因为他是哥,父亲不能不把钱给他。因为他们是同父同母亲弟兄,大伯拿着钱走出大门去赌时,父亲望着他背影,即便不掉泪,眼圈却总是红红润润,如哭过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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