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去上厕所,站他旁边那个,就赶紧趁机坐会。这会有时要半小时,因为要在堵满整个过道歪歪倒倒人头与人脚中踩出条路,实在不容易。
坐人也觉得身上坐着疼,两条小腿不知不觉间浮肿起来。过晚上九十点,人止不住地委靡,打扑克停牌,说话人也沉默下去,靠窗就着窗或小桌子睡,醒来两条手臂都是麻。这还算好。坐在中间人侧过身子,也只能勉强趴到桌子,靠过道坐人则只能靠着椅背睡。慢慢地睡着,头猛地往下栽,人吓跳,摸摸边发麻颈子,往另边靠,又模糊过去。半天又是头猛地往下栽,如此反复。在这样困顿疲惫空气里,唯有卖零食饮料车子仍旧英勇无畏地推过来,“让让啊让让!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桶面八宝粥!”她身后跟着溜要去上厕所人。这车多是来往打工人,早都善于忍耐,那坐在地上睡得迷迷糊糊人爬起来,提起只脚。等车子过去,马上又坐下去,重新睡起来。
每到站,便给那边发短信,告诉到哪里哪里,窗外如何如何。到十点多,那边将去睡觉,很为受苦抱歉,却也无可奈何。列车在深夜到达上饶,到如今途中只有这站记得清楚,因为会有几个男女在站台上卖鸡腿。黑夜中车窗外忽然有人大喊:“上饶鸡腿!五块个!香喷喷热乎乎鸡腿,五块个!”少有人不为之振奋。很多人下车,或者把钱从车窗里递出去,换回两只烤鸡腿。却从未买过,其实也只是怕去人堆里问,并非对鸡腿完全不感兴趣。好些年后遇见个上饶人,第反应是跟他说:“上饶鸡腿很有名啊。”他说:“什?”哑然失笑,不是每个上饶人都曾在深夜到过他们站台吧。
过上饶,车厢里短暂热闹和清醒过后,很快又混沌下去。子夜沉沉,车窗外片黑,偶尔经过县镇灯火,在远远地方成线闪烁。靠窗人捏捏胳膊,重新占据小桌,靠着座位而睡也再次闭上眼睛,坐在地上人双手拢住膝盖,把头埋到臂弯里。人睡得很浅好像又很深。只有深夜下车人不敢睡,眸子炯炯。睡在他对面人,不晓得他究竟是什时候下车。
快五点时,天空渐渐由深蓝转为青白,遥处田畈上有白色水雾。太阳红红地出来,起初只是像个未煮咸鸭蛋黄,带点水润光泽。车厢慢慢苏醒,人站起来,腿已经肿得很厉害。起回家中年夫妇,女人身上盖着丈夫脱下蓝色中山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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