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练习英语,她们认为以后英语会很有用;据说玛丽能讲一口近乎流利的英语。她们有时一直闲逛到使馆区那边的莫理循大街,去看那些高档的百货商店和酒店。她们喜欢在北京饭店外面消磨时间,打量来来往往的游客,还有那些过来吃午餐的使馆区的漂亮欧美淑女。她们欣赏来自伦敦和巴黎的最新款时装,也喜欢来自西伯利亚的毛皮。她们有时透过橱窗玻璃,往北京饭店隔壁一家叫作驼铃(TheCamelBell)的商店里面看。那是全北平最时尚的店铺,由一位美国妇人开设,专卖皮草、中国风的长裙和古玩。
那些东西对她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她们知道,豪华酒店是不会欢迎两个在烟花之地谋生的俄罗斯女孩去用午餐的,也没有哪家商店会允许她们试穿那些美丽的礼服和皮草,或是把玩那些用于出售的小摆件。所以,她们飞快地回到哈德门大街,去找一位来自敖德萨(Odessa)的犹太裔俄罗斯裁缝。她们向那位裁缝描述刚刚在使馆区看到的女士们的着装,之后裁缝会为她们缝制廉价的仿制品,把玛丽和佩吉变成“恶土”里最时髦的烟花女。
她们沿着哈德门大街继续往前走,去买做皮肉生意时需要的工具——避孕套。她们从一家小店整盒购买避孕套,店主是来自欧洲的犹太难民。他的商店专卖香水、紫丁香花露水、染发剂、各种新奇的卷发工具等商品。他私下里还卖一种蓝色软膏,能杀灭阴虱。她们时常因肮脏的床单和顾客而染上阴虱;但如果用多了这种软膏,它就会烧伤皮肤。
还有几个白俄女孩在使馆区里工作,她们在维奥莱塔美容院里为客人烫发美甲。店主是一位来自莫斯科的女人,但总喜欢冒充法国人。她看出玛丽和佩吉不是从事正当工作的女孩,有时对她们不理不睬,有时则干脆把她们轰出去。于是,她们去了洋溢胡同的一家美容院,它是由一间起居室改装而成的。位于使馆区的利威洋行里的珠宝对她们来说价格过高;同样,因为囊中羞涩,她们从来没在阿东照相馆一起照相,尽管她们对此很是向往。
有时,在她们的午后游逛时间,玛丽会去探望父亲,不过他们并不交谈;他甚至认不出她,虽然他仍然用她的皮肉钱买酒。当时,那个男人的身体已经彻底毁了,他毫无节制地喝酒,沦落到喝萨摩根的地步。一位来自喀山的老人在洋溢胡同的一处院子里酿这种酒,据说已有六个男人在喝了他的酒后变瞎了。
有时,佩吉和玛丽为了品尝各种美食而出门。她们喜欢熙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