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就能保住性命。两个儿子,弗兰茜说,两个小男孩,如果真的有罪,哪个父母会拒绝承认罪行,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孩子变成孤儿,所以说他们一定是无辜的,白白丢了性命。弗格森以前从没听到弗兰茜的声音如此愤慨过,从没见过谁对陌生人遭遇的不公而如此心烦意乱,因为弗兰茜显然根本不认识罗森堡夫妇,所以她说的这件事一定非常严重,严重到这些人会因此被烤焦,这么一想真是太可怕了,像被浸在一口滚烫油锅里的鸡肉那样被烤焦。他问堂姐罗森堡夫妇被认为干了什么,竟然遭到这种惩罚,弗兰茜解释说他们被指控向俄国人传递情报,有关制造原子弹的关键情报,俄国人是**党,也就是我们的死对头,所以罗森堡夫妇被判了叛国罪,这项罪名非常可怕,意思是你背叛了国家,必须要被处死,但在这个案子里犯罪的是美国,美国z.府屠杀了两个无辜之人,然后,弗兰茜用她的男友和未来丈夫的话说道:加里认为,美国已经疯了。
这番对话就像在弗格森的肚子上来了一拳,他感到既迷茫又害怕,就像手指从树枝上滑落,他从树上摔下来那样,一种悚然的无助感,四周和下面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没有母亲或者父亲,没有上帝,除了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往下掉,除了摔到地上会发生什么的恐惧之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父母从没和他谈论过罗森堡夫妇被处决这类事,他们没有让他知道原子弹、死对头、错误的判决、孤儿和烤焦的大人,所以听弗兰茜情绪激昂、义愤填膺地把这些一股脑地告诉他令弗格森大为惊骇,但准确地说还不是肚子上挨了一拳那样,不算是,这更像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某部动画片里的情节:一个铸铁保险柜从十楼的窗户掉下来砸在他脑袋上。稀巴烂。和堂姐弗兰茜说了五分钟的话,一切就都啪嗒一声稀巴烂了。外面还有一个大大的世界,一个有炸弹、战争和电椅的世界,而他对其知之甚少或者一无所知。他太蠢了,简直到了愚昧无知、不可救药的程度,他觉得做自己简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一个白痴小孩,一个在场但却无足轻重的人,就像椅子或者床要占用空间那样,一具白占地方的躯体,一个无知的零。如果想要改变现状,他必须马上开始行动。伦德奎斯特小姐曾对他所在的幼儿班讲过,他们到了一年级会学习读书写字,现在急着学没有必要,下一年他们在心智上全都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可弗格森等不到下一年,他现在就得开始,不然就只能捱过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