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卢干,接着,斯坦利又开始逼问他近来赌博问题,他下注具体数额,共输掉多少钱,赌是哪些棒球赛,哪些橄榄球赛,哪些拳击赛,斯坦利逼得越紧,卢身体似乎就越软,仿佛他们两个正在拳击场上较量,每个字都是拳,都正中要害,打中内脏,击中头部,点点地,卢步履开始变得蹒跚,仿佛他膝盖马上就要软掉,然后,他突然跌坐到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接着支支吾吾地哽咽着交代实情。斯坦利听完后目瞪口呆,因为事实是卢对于自己所作所为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如果说他对什后悔,那也只是悔恨他计划,他那天衣无缝完美计划泡汤,是印第安人队对不起他,丢掉大赛第场比赛,操他妈威利·梅斯,他说,操他妈达斯蒂·路兹。斯坦利意识到他哥哥已经不可救药,因为如果个人成年之后还把自己所有麻烦根源算到几个棒球队员头上,那他心智基本就和小孩样不成熟,而且还是个愚蠢小孩,卢已经变得像他自己儿子,那个命丧黄泉二等兵安德鲁·弗格森样无可取、仅存败絮。斯坦利很想叫他哥哥滚出商店,再也别回来,但他做不到,那样会显得太突然、太无情,可正当他思忖着接下来该说什,他意识现在其实什都不能说,除非他怒气可以消退些,至少别让他后悔说出什话来。卢又开口,他告诉斯坦利他们如今已经深陷其中,商店也要完蛋。弗格森父亲没明白卢到底指什,所以还是没吭声,心想或许哥哥真精神失常,但卢谈到伯恩斯坦,谈到他欠人多少钱,现在已经两万五千多块钱,但这只是冰山角,因为伯恩斯坦后来又开始算利息,所以数额每天都在涨涨涨,过去两周里他接到六七个电话,那头声音威胁他赶紧还钱,不然吃不兜着走,意思有可能是群人在暗处拥而上,打断他身体里每根骨头,或者用硫酸把他泼瞎,或者割伤米莉脸,或者绑架爱丽丝,或者把米莉和爱丽丝都杀,他很害怕,卢告诉弟弟,害怕得夜不能寐,他房子已经抵押两次,他已经从店里借两万三千美元,他再去哪儿筹那多钱?现在轮到斯坦利膝盖发软,他感到头晕目眩,好像不再是他自己,好像这具皮囊没法完全包裹住自己,所以他在桌子另头椅子上坐下来,坐在卢对面开始纳闷,怎万四突然就变成两万三,隔着灰色金属桌面,兄弟俩互相盯着对方,卢告诉斯坦利,伯恩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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