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便很快发现,弗德曼的能力范围更广,臂力也比弗格森更强,他击出的球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到了第二天,当他在一场比赛中打出两个本垒和一个二垒打,消除了任何对他前一天在比赛中的表现只是侥幸的怀疑后,比尔·拉帕波特,球队那位二十四岁的教练,把弗格森拉到一旁宣布了他的决定:弗德曼是新的游击手和四棒,弗格森被换到了三垒,在击球顺序中也往前提一棒。你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对吧?比尔说。弗格森点点头。鉴于证据的充分性,他除了点头还能干什么?不是针对你,阿奇,比尔继续道,但新来这孩子实在不得了。
不管你怎么看,比尔的新队列就是降级,地位下降了一点点,然而,尽管失去了天堂夏令营棒球军团最高统帅的地位刺痛了弗格森,但就像感受就是感受,在主观上无论何时都正确一样,事实也是事实,而且在目前的情况下,一个不争的客观事实就是,比尔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弗格森现在是二号人物了。童年那个将来某一天能入选职业棒球协会的旧梦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在胃底留下一团黏乎乎的残渣。他苦涩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因为弗德曼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人根本不想和他争。面对这样的天才,唯一恰当的反应只能是,谢天谢地他是你这边的人。
让他的天才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弗德曼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无论他打球时有多卖力,无论他靠着最后一局中的击球得分或者在场上的飞扑防守赢得了多少比赛,他似乎从没意识到自己比其他人强多少。在棒球上的擅长似乎仅仅是他能做到的一件事而已,他接受这一点,就像他接受天是蓝的、地球是圆的一样。渴望能做到最好,是的,但同时又毫不在乎,甚至还有一点儿厌倦,每当某个队友评论说他应该考虑高中毕业后成为职业球手,弗德曼会摇头笑笑,然后说,棒球挺好玩儿的,但本质上没有意义,只不过小孩儿游戏罢了,他高中毕业后打算去大学读书,当一名科学家——物理学家或者数学家都行,他还没想好是哪个。
这个回应既有点儿愚蠢,但也能消除他人的敌意,弗格森心想,关于这个几乎和自己同名的男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这真是个典型的例子,因为谁都知道每个男生最终都会去念大学,他们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那种第三代犹太裔美国人的世界,就连其中那些最愚笨的人,即便不用取得什么专业学位或高级学位,也会被认为至少应该读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