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空间已经到了头,于是她又接受了纽约的萨克斯第五大道精品百货店提供的一份工资翻倍的更重要职位。就这样,罗森布鲁姆一家在1962年春天踏上了美国的土地,就这样,他们住进了新泽西州南奥兰治梅休大道上一所嘎吱作响的大房子,就这样,达娜·罗森布鲁姆来到了哥伦比亚高中,与弗格森之间隔着两张课桌,坐在了门罗夫人的十年级英文课上。
一个有着北非人那种黝黑肤色的南非白人,东欧血统之下包裹着更古老、深厚的中东沙漠血统,日耳曼和北欧文学里那种有着异国情调的犹太姑娘,十九世纪歌剧和彩色电影中的吉普赛女郎,埃斯米拉达、拔示巴和苔丝狄蒙娜合为一体,鬈曲、不羁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火焰,像一顶皇冠在她头上燃烧,纤细的四肢和窄窄的臀部,在课上做笔记的时候,肩膀和脖子微微向下垂着,动作也慢悠悠的,从来不显匆忙或疲态,平静,温和又平静,一点儿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样的黎凡特妖妇,而是一个踏实的姑娘,有着温暖、柔情的冲动,在很多方面,她是弗格森产生过好感的最平凡的女生,她的美不是琳达·弗兰格的那种美,她的睿智不是艾米的那种睿智,而且因为她和家人经历的一切,她比她们俩中的任何一个都更成熟、更镇定,比弗格森年纪大,弗格森这个没受过什么折磨的感官主义者,有着足够的经验和胆量来让她接受他刚开始的挑逗,没过多久,他便意识到她也很喜欢他,而且永远不会像艾米有时候那样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比如在他们父母结婚前一起吃过很多晚餐的那年,有天晚饭后弗格森拿出来一个烟斗,想在写东西的时候抽,因为他觉得所有作家坐在桌旁写作时都会叼着烟斗,爱和人争辩的艾米·施奈德曼便大笑起来,因为这事儿把他彻底嘲笑了一回,说他是矫揉造作的白痴,是有史以来活过的最愚蠢的男生,但达娜·罗森布鲁姆永远不会对他或者任何人说这种话,于是他向这个来自约翰内斯堡和伦敦的黑眼睛新人求爱,并且赢得了她的芳心,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精通勾引这门艺术,而是因为她也爱上了他,想被他勾引。
但他并不爱她,也永远不会爱上她,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达娜永远不会成为他寻找的那种伟大激情,但他的身体需要被抚摩,他渴望与人的肌肤之亲,而达娜抚摩他,亲吻她的感觉太棒了,而且还很频繁,以至于在他人生的这个节点上,她的爱抚几乎浇灭了对于一份伟大激情的需要。眼下一点点的激情和大量的抚摩与亲吻就足够了,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