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努力地好好相处,而且大多数时候相处得确实挺好。事实上,两个人的友谊又恢复到了弗格森莫名其妙地认为他们不应该只做朋友之前的状态,而现在和他们的新婚父母住在伍德豪尔新月巷的房子里之后,这份友谊的程度更热烈了,他们聊天更久、更私密,有时一聊就是三四个小时,而且总会绕到艾米母亲的死和阿提·弗德曼的死上面,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学习,为考试做准备(这把弗格森的成绩从B+和偶尔的A-,提到了艾米的A和A-的水平上),他们在一起抽了更多烟,一起喝了更多酒(基本上都是啤酒,便宜的滚石啤酒,是细长的绿瓶子,或者更便宜的老米尔沃基啤酒,是矮胖的棕瓶子),一起在电视上看了更多老电影,一起听了更多唱片,一起玩了更多金罗美牌戏,一起去纽约旅行了更多次,还有更多的玩笑,更多的戏弄,更多的政治争论,更多的笑,以及不再对当着对方抠鼻子或者放屁有任何顾忌。
学校总共有两千一百多名学生,每个年级差不多七百出头,在这所服务枫林镇和南奥兰治的公立中等教育工厂里,混杂着新教徒、天主教徒和犹太教徒,大部分来自中产阶级家庭,还有一部分来自蓝领工薪家庭,一部分来自上层白领的富裕家庭,这些男生女生的家人都是从英格兰、苏格兰、意大利、爱尔兰、波兰、俄国、德国、捷克斯洛伐克、希腊和匈牙利移民到美国的,不过全校没有亚裔家庭,有色人种的学生只有二十四名,因此这所学校就成了埃塞克斯县众多单色高中里的一所,而且即便到这时候,在死亡集中营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被解放已过去二十年之后,两个镇子上依然残留着反犹主义的踪迹,大多数时候表现为窃窃私语、心照不宣,以及奥兰治草地棒球俱乐部这类地方拒绝犹太人入内的不成文规定,但有时候却比这些还要可怕,不管是弗格森还是艾米,都从来没忘掉他们十岁那年,枫林镇一位犹太朋友家门前的草坪上被烧毁的十字架。
在他们年级的七百多名学生中,三分之二以上的人会上大学,其中一些会去全国最好的私立院校,一些会去东海岸的普通私立院校,一些则会去新泽西的州立院校。没上大学的男生们可以去参军,到越南打仗,那之后,如果说还有那之后的话,可以去汽车修理厂和加油站做技工和加油工,当烘焙师或者长途卡车司机,偶尔或长期担任水暖工、电工、木匠,在警察局、消防局和环卫局干上二十年,或者争取在赌博、勒索和持械抢劫这类高风险行业中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