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学生大概占百分之十,吉姆说。反正别人是这么告诉我的。比全国的犹太人比例要高很多,全国是多少来着?百分之二,百分之三?
哥伦比亚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二十或者二十五,弗格森说。
也许吧,吉姆答道,但哥伦比亚没给你奖学金。
宿舍在布朗楼,三楼的一间套房,两间卧室,中间是公共休息室和卫生间,地方很大,四个新生住着绰绰有余。布朗楼的室友叫斯莫尔,霍华德·斯莫尔,一个壮硕的大块头,身高大概五英尺十一英寸,目光炯炯,身上散发着平静自信的气质,一个在自己那一小块地盘和
达娜动身去了以色列),所以跟他父亲提到了他的计划,说打算把一半的钱捐给学生非,bao力协调委员会,另一半给争取稳健核政策全国委员会。他父亲不太可能高兴得起来。
重重疑虑和不祥预感,紧张焦躁和提心吊胆,那天早上驱车南下,去“大学生活”的沼泽和泥塘时,要不是货车里还坐着他母亲和吉姆,弗格森很可能会浪费掉他的早餐,衬衫上粘着一半的食物,踉踉跄跄地踏上普林斯顿那挂满露珠的草坪。
那天对全家来说都很紧张。丹和艾米正在另一辆车里,一路往北向布兰迪斯进发,弗格森及其一行则开着好心的阿尼·弗雷泽免费借给他们的白色雪佛兰厢式货车,在迷蒙的牛毛细雨中稳稳地向南行驶在新泽西收费高速公路上,驾车的是吉姆,弗格森和他母亲则挤在他旁边的副驾上,因为后面的车厢已经被两兄弟的家当细软塞得满满当当,都堆到了车顶,东西无非就是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杂物,比如床单、枕头、毛巾、衣服、书、唱片、点唱机、收音机和打字机,这会儿,弗格森给他们念完他那五条戒律中的前三条,吉姆一边摇头一边笑着,那种施奈德曼家的人典型的神秘微笑——透着一股若有所思的味道,而不是快要或者有可能变成大笑。
放松点儿,阿奇,他说,你把这事儿看得太严重了。
是啊,阿奇,他母亲也插话说,你今天上午是怎么了?我们还没到那儿呢,你就开始想着怎么离开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害怕,弗格森说,担心我会走失在什么反g,m、反犹太的地牢里,再也没法活着出去。
他的继兄听罢大笑起来。
想想爱因斯坦,吉姆说,再想想理查德·费曼。普林斯顿大学是不杀犹太人的,阿奇,只会让他们把黄色的大卫星缝在袖子上。
现在轮到弗格森笑了。
吉姆,他母亲说,可别开这种玩笑,真的不要——但过了一会儿,她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