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兰恩姐妹——我忍不住就想到了你,给你买了她这本与日记无关的作品,《后屋故事集》。看看那篇题目叫《明星梦》的故事,一个圆梦的幻想,讲的是十七岁的欧洲姑娘安妮·弗兰克林(安妮·弗兰克没有活到十七岁)写信给普瑞丝希拉·兰恩,最终受邀去了好莱坞和兰恩一家过暑假。经过漫长的飞行,先是越过大洋,接着又横跨美国大陆后,她终于抵达了加利福尼亚,普瑞丝希拉随后带着她来到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又是给她拍照,又是让她试镜——最后她获得了一份为网球服当模特的工作。简直欣喜如狂!对了,阿奇,还记得安妮在日记里贴的那张照片吧,下面的注释写的是:“我希望我永远都能像这张照片里的我。那样我或许就有机会去好莱坞了。”百万生灵涂炭,文明毁于一旦,可一个注定会死在集中营里的荷兰小姑娘,却在做好莱坞的梦。你或许该好好想想这一点。
这成为了弗格森的下一个项目,一篇长度未定的文章,题目就叫《安妮·弗兰克在好莱坞》。他不仅会写电影中的儿童,还要写电影对儿童的影响,尤其是好莱坞电影,而且不光是美国儿童,还有世界各地的儿童,因为他记得曾在哪里读过,萨蒂亚吉特·雷伊小时候曾从印度给远在加利福尼亚的少年影星狄安娜·德宾写过一封仰慕的信,用雷伊和安妮·弗兰克作为主要例子,他还可以去探究自从他开始思考电影以来就一直在想的那条艺术与娱乐之间的分界线。进入一个充满魅力与自由的平行世界的诱惑,渴望自己融入到那些大于真实、优于真实的故事里的欲望,让自我从自我中升离,将世界抛在身后。这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具体到安妮·弗兰克身上,这还是一个生死攸关的话题。电影与影片。他曾经挚爱的安妮,他仍然深爱的安妮,被困在密室中,渴望着前往好莱坞,却在十五岁时死去了,十五岁时在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被谋杀,然后好莱坞拍了一部讲述她人生最后几年的电影,把她变成了明星。
你想不到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弗格森写信给他的继父,感谢他寄来的信和书,它们让我的想法变得明朗起来,并为我接下来要写的内容提供了一个新路径。真的。因为你,这件事的意义已经被提升到一个新的更严肃的层次,我只希望我有这本事,最后不辜负它。网球服。机关枪监视着周围遍布铁丝网的村镇。葛丽泰·嘉宝第一次大笑。在加利福尼亚的海滩上嬉戏,而肆虐的伤寒疫情却在泥巴之都爆发[7]。该喝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