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想它了,除非有什么理由需要你再开始想。行吗?
我会尽我所能,但没法保证。
巴黎生活的第二个阶段开始了。没有书需要写,也不必去法语联盟上语言课,弗格森不再受过去五个月苛刻的日间安排约束,除了与薇薇安的学习安排外,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中最重要的几项包括,可以在平日下午去电影院,可以更频繁地给他最在乎的人(他母亲和吉尔、艾米和吉姆)写更长的信,可以到哪儿找个室内或者室外球场重新开始打篮球,打听一下招些学生开英文私教课。篮球的问题直到5月初才解决,学生一个都没招到,不过他倒是源源不断地写了很多信,看了大量电影,尽管纽约是个看电影的好地方,但巴黎更好,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为自己的活页夹增加了一百三十篇文章,有了这么多新活页,他从纽约带来的那个活页夹,现在已经有一个法国兄弟了。
他在整个初春写的东西就是这些——寄往美国的信、无线电报和明信片,以及越摞越高的一两页电影梗概和简评。之前在最后修订他的书时,弗格森还琢磨了一下完事之后他想写的各种文章,但现在他意识到,这些想法原来一直是由促使他把书写完的兴奋感支撑着,而书写完后兴奋感消失,他的大脑也失灵了。在重新启动前他需要休息一小段时间,于是,在早春的几个星期里,他很满足于在出去散步时把一些想法记在随身携带的袖珍笔记本上,或者坐在他房间的书桌前,简单写写有关各种话题的一些可能的赞成理由和反对理由,为他想写的那篇有关电影中的儿童角色及童年形象的文章找出更多例子,从《大卫·科波菲尔》中的巴兹尔·拉思伯恩左右开弓狠狠打费雷迪·巴塞洛缪的屁股,到《布鲁克林有棵树》中的佩吉·安·加纳走进理发店拿走她去世父亲的剃须杯,从《四百击》中的让——皮埃尔·利奥德头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到《大地之歌》中的阿普和妹妹坐在芦苇丛中看火车疾驰而过,接着在滂沱大雨中一起躲进一棵中空的树里——这是弗格森在电影中看过的最凄美最令人震动的儿童形象,如此质朴而又充满寓意,他每次想到它都得控制自己才不会让眼泪涌上来,但这篇以及其他文章暂时只能搁置了,因为他依然没有从那本悲惨小书的创作中恢复过来,几乎没有精力连续思考二三十秒钟,经常是想到第三个观点时,早已把第一个忘记了。
尽管他打趣说不确定还有没有力气,弗格森那年春天还是读了很多书,比他一生中任何时候都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