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继父也可以加入。
他的生命只剩两天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和她们说话,但电话已经事先约好了,3号晚上他坐下来和薇薇安、丽莎吃晚餐前一小时,弗格森的母亲和吉尔从纽约打来电话,祝他生日快乐,伦敦之行一切顺利。弗格森告诉吉尔,他会随身带着《我们共同的朋友》(书单上的第九十一本书),陪他度过跨越英吉利海峡的两次漫长旅途(每次要十一个小时),但他怀疑到了伦敦之后能有多少时间看书,因为他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无论如何,这本之后书单上就只剩下九本了,他和薇薇安打算在5月底之前全部完成,但是能够生活在这个英国人熙熙攘攘的脑袋里真让人乐此不疲啊,他评价道,在和薇薇安教授解决掉第一百本之后,他想补上所有还没看过的狄更斯小说。
然后他母亲接过了电话,开始跟他聊天气。英格兰是个潮湿的地方,她说,他要记得随身带伞,穿上雨衣,或许应该再买一双防水套鞋来保护他的鞋和脚。换成其他日子,弗格森肯定会嫌烦。她跟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通常情况下他会哼一声,或者来一两句逗趣的刻薄话一笑置之,但是在这个特定的日子里,他并没有感到心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她内心永不熄灭的母爱之火让他感到温暖又愉快。知道了,妈,他说,没有我的雨伞我不会去任何地方。我保证。
事实上,5号早上抵达伦敦后,弗格森把他的伞落在了火车上。他不是故意弄丢的,但在慌慌张张收拾东西并冲上站台去找奥布雷的时候,这把伞已经被遗忘了。是的,那天早晨伦敦城正在下雨,正如他母亲预料的那样,因为英格兰确实是个潮湿的地方,而弗格森对它的第一印象是气味,一离开车厢的空气,走进车站的空气中,各种新奇的气味便向他袭来,闻起来完全不同于巴黎和纽约的气味,一种更浓重、更刺鼻的空气,混杂着潮湿的羊毛外套、燃煤和湿润的石墙的气味,以及玩家牌香烟的烟雾——弗吉尼亚烟草的甜腻味,不如高卢香烟那么淡雅,也不像幸运和骆驼香烟那种焦香。一个不同的世界。一切都完全不同,而且因为还是3月初,春天尚未到来,所以还有一种崭新的寒冷刺骨之感。
接着,奥布雷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伸出他的小胳膊抱住弗格森,宣布这个漂亮的男孩终于下车了,他们将会度过非常美好的一周。走到外面的出租车候车站后,两个人挤在奥布雷那把黑伞下面,一边排队一边寒暄再次见到对方有多高兴,但片刻之后,出版人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