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就开始跟作家弗格森讲,第一批书评已经在过去几天里陆续出来了,除了一篇之外,全都是好评,《新政治家》那篇写得很棒,《观察家报》赞不绝口,其他媒体也没有低于好的评价,除了屁话连篇的《笨拙周报》。不错啊,弗格森说。他明白这些意见对奥布雷来说有多重要,但他自己却奇怪地跟这一切有种疏离之感,好像那些评论写的是别人的书,也许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但不是这个第一次坐在伦敦出租车里的人——就是他多年以来在无数电影里见过的那种著名的黑色大车,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又一样不同于美国和法国物品的英国物品——但是多享受啊,坐在宽敞的后座上,听着奥布雷如数家珍地跟他讲那些杂志编辑和书评人的名字,虽然他一个都没听过,对他来说,这些人就跟一部十八世纪戏剧里的龙套角色一样陌生。接着,出租车启动,开始往酒店的方向跑去,突然间一切就没那么享受了,让人不安,甚至有点可怕。车的方向盘装错方向了,而且司机还在逆行!弗格森非常清楚英国人就是这么开车,可他自己从未亲身体验过,加上长期的习惯和一辈子的本能反应,他第一次坐车在伦敦的大街上穿行时,司机每次拐个弯儿,或者有辆车在相反的方向迎面驶来,都会让他往一边儿躲,一次又一次,他不得不闭上双眼,担心他们要撞车了。
他们安全到达了乔治大街(西一区)26号的达伦慈酒店,离华莱士收藏馆和圣詹姆斯罗马天主教堂不远。奥布雷说,他专门为弗格森选了达伦慈,因为这里非常的英国,很体面,不是摩登时髦的伦敦,而是典型的古色古香的伦敦,底楼那间镶着木板的酒吧很老派,而且少有人知,连查尔斯·奥布雷·史密斯都是这儿的常客,虽然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除此以外,小精灵的统治者继续说,这里的床也舒服得不得了。
你和你那龌龊的思想,弗格森说,难怪我们相处得很好。
物以类聚,我的洋基小朋友。我们的裤裆有一样棒的杜德尔,还有一对漂亮的小马带我们去城里逛[8]。
奥布雷帮助弗格森办理了入住,但随后他得赶回家。那天是星期日,保姆放假休息,他答应要陪菲奥娜和孩子们待到下午茶时间,到时候他会回到酒店,和弗格森骑个小马,然后带他出去吃晚饭。
菲奥娜等不及想见你,他说,不过只能等到明天了。
至于我,我等不及你今天下午回来找我。对了,下午茶时间是几点?
我们家的话,大概是四点到六点之间。在那之前,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