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关于人类感知的东西,他想到,人们全情参与某种体验时,对事物的感知会很不一样,而当他不去电影资料馆时,他会去宝塔电影院、商博良电影院或者王子先生大街上的电影院,或者学院路附近的圣米歇尔大道上或后面的那些电影院,然后,对他的教育最有助益的,还是意外发现了拉法耶动作片剧场、共和国动作片剧场和克里斯汀动作片剧场,动作片剧场的三巨头,放的全是好莱坞老电影,已经没有几个美国人记得的那个很久以前的美国拍摄的黑白精神食粮,喜剧片、犯罪片、大萧条时代的情节片、拳击片、战争片,都是三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早期那些大量粗制滥造的片子,有几千部之多,这些为他提供了如此丰富的可能性,以至于搬到巴黎后他对美国电影的了解大大增加——就像他对法国电影的热爱,诞生于纽约的塔利亚剧院和现代艺术博物馆一样。
与此同时,弗莱明仍然追着他不放,弗莱明不顾一切地想道歉,弗莱明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弥补那个金钱和眼泪的夜晚,那晚之后,他连续很多天每天至少打一个电话到薇薇安的公寓,想和弗格森说话,但塞莉斯泰因把留言从门缝塞进弗格森的卧室后,他会直接撕毁,从来不回。连续打了两个星期没有回复的电话之后,弗莱明不再打电话,转而写信和字条。求你了,阿奇,让我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求你了,阿奇,让我做你的朋友。求你了,阿奇,我在巴黎遇到了很多有趣的学生,我很乐意介绍你认识,你可以交到年纪相仿的朋友。连续三个星期,每个星期两三封信,全都石沉大海,全都被撕烂后扔掉了,最终,信也不再来了。弗格森祈祷着事情可以到此结束,但他在某个餐厅遇上弗莱明或者在街上撞见他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因此,故事要正式结束,还得等到弗莱明在8月回到美国之后,也就是说,得到几个月之后。
夜晚仍然痛苦难耐,仍然没有能把他从孤独中拯救出来的床伴或吻伴,且不说是哪个性别,但茕茕孑立、无人触碰,还是要好过被弗莱明这种人碰,他对自己说道,就算弗莱明只是在做他自己,并没有犯什么错,然后,弗格森会把灯关掉,把头枕在枕头上,在黑暗中回忆过去。
常年忙碌又高效的PTT在法国提供的服务,相当于美国三家机构加起来(美国邮政局、西部联合电报公司和贝尔大妈),PTT保证每天投递两次邮件,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因为弗格森的地址和薇薇安的一样,他的信件和包裹会先被送到楼下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