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个被阉党构陷满门抄斩贺将军?!”
“是。”寇边城面容平静,答得简单,便是听得“满门抄斩”四字也丝毫不起波澜,全无打算虚饰几分怨恨与苦痛,仿佛自己当真姓寇不姓贺,那些陈年旧事也早忘干净。
“倘有贺将军镇守边关,后金鞑子怎敢如此猖狂!”高迎祥久闻贺承悭之名,也是满心倾慕敬重,只是介莽夫,心眼是七窍通六窍,肠子是笔直不打弯,忽又面露疑色道,“只是听闻贺将军受牒于市,整整剐三日,剐足三千三百刀方才咽气,而贺家遑论老少满门抄斩,连个厨娘花匠都没能幸免,唯儿子更是在东厂大狱中百经折磨而死,寇……贺公子又是如何避过厂卫眼目?”
鹿临川抢白道:“是家父托人打点,找
漠中奔逃,竟未察觉两位小公子走失,待发现人已失散,又担心锦衣卫会锲而不舍地追杀上来,于是聚首商量之后,便寻思着找个地方暂避避,面悄悄找人,面等着与探花郎会合。
鹿临川仍然不解:“可是……大哥,你与几位前辈并未见过,如何知道他们正被锦衣卫追杀?”
寇边城微笑道:“关城不比京师,往来皆是熟人,平白多出那些生面孔,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鹿临川知他这些年长居漠北,端是地头蛇不怕强龙,也就然笑,手指拂引向高迎祥,道:“这位是高迎祥高盟主,四渎八盟统领。”
江、河、淮、济合称四渎,可见这四渎八盟非是山里霸王却是水上好汉,他们结寨于河旁江边,本是水寇,后为义军,百姓闻之风从,人数也越结越多,屡次与朝廷鏖兵,竟都不落下风。
只是这些水上好汉大多屁字不识,也就格外见贤思齐,别人若是指手画脚没准儿得挨顿拳脚,唯独对鹿临川是口个“探花郎”,甭管好赖真假,只要是探花郎金口开,定然百无错。
寇边城朝高迎祥点点头,算是招呼声,却见对方两眼翻,瞧见也当瞧不见。
原是两人先前拆过几招,寇边城赢得轻松,高迎祥输得惨烈,这疙瘩直鲠在心里,就是不痛快。
倒是鹿临川素来心细眼尖,知道这高盟主心气儿太足,此番不知被自家大哥使什法子带来这里,定是心怀不甘与不信,于是笑得花明雪艳,分外亲切,道:“小弟向诸位前辈引见大哥,非因他是结义兄长,而是……他是贺承悭将军独子。”
“贺将军?”言出,几人皆惊,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那个令后金鞑子闻风丧胆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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