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身后罗望劝道:“大人,你明儿还要赴宴土司府,不如早些时辰歇下罢。”
叶千琅颔首:“吴钩碎斗鸿门宴,确该早些歇下。”
人依旧不动,可这话倒惊出罗望身寒栗,忙道:“大人怎料定那老泼狗摆是鸿门宴?既知是鸿门宴,大人又为何非去不可?”
“鹿临川引刀自刎时说东西不在他手里,看来并不像作假。东西既不在他手里,那就必在土司府中,穆赫对它眈眈已久,又岂容旁人觊觎。”叶指挥使哪里知道法王舍利确实不算在鹿临川“手”里,对方当时确也不是作假。
“可……大人向来谨慎,从不冒进,为何这次偏要以身犯险……”
小虎,忽地大笑,眸光却森寒入骨毫无笑意,这神情模样还真有几分可怕。
单小虎也是撞塌南墙不回头,鼓作气地为那人抱不平:“明明自己想要紧,却欲取还拒辞再辞,反逼得别人拿命来求你,你说,这是不是‘可怕’?”
旁桃夭早已面露不耐神色,白眼飞,抢白道:“你懂甚?王莽中篡,汉魏禅代,历朝历代易代鼎革,哪个登极前枭雄不是欲取还拒,辞再辞?”
寇边城轻咳声止住笑意,也不管束着俩人斗嘴,只道:“出去走走。”
“哟,爷方才取这暖心肝腹中宝物,这会儿又赶着去夺那冷美人项上人头?”
“你还不明白?”胸中躁意更甚,叶千琅闭目打断罗望,“皇上命在旦夕而本座久不成事,此番魏良卿携尚方剑而来,第个要斩便是本座。”
令他心绪不宁却非魏良卿与他尚方剑,而是闭眼便看见那嬿婉水洞中轻烟香雾,波光石影,挥也挥不去,撵也撵不走。
嬿婉意喻美人,然美人美矣,不在素手荨黄,巧笑倩兮,而在令你念兹在兹,无计回避。
他摸不准是否真有时片刻对那人动心思,却知哪怕只是这点心思,便足以见血封喉,误人性命。
爱憎会,求不得,这世间多少痴儿怨女为情所伤,因情而死,唯独不该是他叶千琅。
桃夭只是随口声玩笑,哪知寇边城竟脸凝重地摇头道:“不是。”
却说三更灯火五更鸡,叶千琅那头也并未歇下,罗望掌灯而立,他便枯坐于昏黄灯下,望着案上魏太师那封亲笔书函。
是夜暑气重,身上腻糊糊不爽利,心头也莫名有些烦躁。
想到多少次刀头吮血死里逃生,似总离不开冥冥之中家姐亡灵庇佑,于是习惯性地抬手摸摸自己那耳坠子,却发现耳旁空无物。
方想起来,是被那人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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